测算。”

唐月娘迁怒道:“这样的人才,你们当家的不好好拘束收拢,怎么叫她跑去了朝廷那边?”

魏乐安一声叹息,而方碧眠默然张了张唇,未能出声。

唐月娘回看寥落兄弟们,不觉悲怆难抑。她示意方碧眠与自己走到一旁,低声问:“碧眠,今日局势如此,你觉得……咱们青莲宗,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方碧眠眼圈微红,却坚定道:“宗主,您是我们的主心骨,顶梁柱,只要有您支撑着,我们青莲宗便不会散!”

唐月娘摇了摇头,道:“咱们只剩了这点残余之力,如今又被击溃,困于这个河谷,绝难逃脱,不如……你先带着兄弟们撤走,好歹,一定要保住青莲宗的根,将青莲老母的光辉遍洒四方!”

方碧眠大惊,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扑通”一声重重跪下:“阿娘,我娘去世后,您就是我的引路明灯,您……何苦说这般话!我们定能杀出一个天地,重振青莲宗!”

“傻孩子,那也得能突破出去啊。”唐月娘轻抚她的面容,低声嘱咐道,“兄弟们危在旦夕,但,我知道海客们定有能力出去。”

她面容沉静,山间阴雨乍过,这一刻晦暗阴霾中,她面容如雕刻般冷硬,直面死亡不带任何畏惧。

“碧眠,我会带一小股兵力,率人向反方向突围,而你,一定要带领主力,跟着海客们逃出去。若有机会,咱们在牯牛寨重逢,若再难重逢的话……青莲宗,就交托给你了!”

唐月娘率二三十众向南突击。河谷南岸乱石嶙峋,山火未烧到这里,对方也不曾重视,正是薄弱点之一。

方碧眠擦干眼泪,吩咐主力集结,等唐月娘撕开包围口子后,主力借机突围。

然而,他们已经察觉到的薄弱处,朝廷军怎会察觉不到?就在她突围之时,前方人马涌动,阿南早已率众拦住了去路。

明知自己绝非阿南的对手,甚至上次因为阿南而受的伤至今未曾调理好,但唐月娘还是迎着对方冲了上去,以必死的决心,要为青莲宗众辟出一条生路。

望着她决绝坚定的身影,方碧眠喃喃地叫了一声“阿娘”,愤恨咬牙,死死盯着阿南。

阿南的流光无比迅疾,只一照面之际,便要在唐月娘的咽喉上开一个血口子。

极险之刻,身后梁辉将唐月娘一把撞开,她才得以堪堪避过流光利刃,但下巴上早已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眼看着血流了半个脖子,看着极为可怖。

而将她撞开的梁辉则被流光削过眼睛,无法视物,顿时扑倒在地。

眼看阿南的下一击便要来临,唐月娘却不退反进,连舍身救她的丈夫都顾不上,只为豁命牵引住敌人。

方碧眠知道,自己该带着教众立即与海客会合,破围逃离。

但,就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方碧眠却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将唐月娘紧紧拉住,往后疾退。

她死死坠在唐月娘身上,令她根本无法再自寻死路般扑上去与阿南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