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并未对不起你,你也不过是个海匪,何苦当朝廷鹰犬,来为难咱们江湖兄弟?”

“我行事不看出身,也不看交情,只看在我心中,觉得谁对谁错。”阿南居高临下,抱臂看着她,“你们青莲宗勾结外族,为害西北,我就是觉得你们错了!”

“难道,你觉得你家公子也错了?”

唐月娘的话,让阿南眉头一拧。

唐月娘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以为自己击中了她的软肋,当下又道:“权力相争哪有什么对错与否?南姑娘,正所谓成王败寇,只要夺得天下的人将来能带给百姓福祉,那现在纵然手段酷烈一些、走的路稍微偏离正道一些,又有何关系呢?”

“少说这些大道理,我没读过书我听不懂。”阿南打断她的话,嗤之以鼻,“我只知道,你们要毁了敦煌,毁了整条龙勒水,毁了西北屏障,还要引狼入室侵吞西北。这算什么稍微偏离正道,这样的人,能带给百姓什么福祉!”

话说出口,她才恍然回神,明白了唐月娘所说的,指的是谁。

手段酷烈、偏离正道的那个人……正是她十几年来奉为心中朗月的,竺星河。

恨恨一咬牙,她懒得多说,只挥手示意身后随从的侍卫们上前,将唐月娘与梁垒带走。

梁垒身法虽强,可在侍卫们结阵围攻下,难免左支右绌,现了劣势。而唐月娘在水下冻得发僵,如今尚未恢复,更是不可能有作为。

眼看两人便要被抓捕之际,斜刺里忽然有一骑马冲出,直奔向梁垒。

马上人举刀乱砍,又毫无章法,重重向梁垒挥出,却堪堪被他闪避擦过。梁垒身形一转,避开刀锋之际揪住对方缰绳,右脚向上一绞一缠,在对方刀把脱手之际,左脚迅速跟上斜踢,转眼便将人踢落下马,夺过了缰绳。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唐月娘已从骆驼上扑下,落在空马鞍上。

而梁垒已扑向沙地,一个打滚抓起那掉落在地的刀子,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梁垒揪着对方站起来,众人这才看清,这个横插进来又被挟持的人,正是卓晏。

阿南眉头一皱,明明该随着阿琰下地破阵的卓晏,怎么突然回来了?

“南姑娘,退后吧,否则……”梁垒说着,手中刀子又紧了一紧。

阿南扫了唐月娘一眼,冷冷问:“梁垒,你明知道他是谁,却还能挟持他,对他下手?”

梁垒心下一紧,握刀的手不由顿了一顿。

却听唐月娘厉声道:“是什么身份又如何!垒娃,只要能救兄弟们得脱大难,我母子万死何惧!唯我青莲,普救众生,千难万苦,殒身不恤!”

梁垒一咬牙,目露凶光,而卓晏则紧闭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阿南心下忽然想,阿晏无论何时何地,一贯摸鱼混日子,为何这次,他明明看到了对方身手如此高强,却还要冲出来,导致自己落入他们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