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凶手身量瘦矮,绮霞在危机之中猛然发狠,一脚狠狠蹬在对方的腹部上,将他一脚踹开,一骨碌爬起来就要逃离。

可地上全是草根纠结,她慌乱之中脚尖被绊住,再度栽倒在荒草之中。

蒙面凶手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匕首,赶上来向她背心狠狠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直扑上来,将凶手重重撞开。

绮霞涕泪交加,抬头一看,江白涟已从她身旁扑向了蒙面人,与他扭打在一起。

她慌乱不已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看着江白涟。对方手中虽有匕首,但见江白涟赶到,知道自己已再无得手可能,一转身便冲向了草丛深处,消失了踪迹。

而江白涟追出两步,身体晃了晃,勉强站住了脚。

绮霞扑过去紧紧抱着他,惊恐万分,可喉口干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白涟回手抱住她颤抖不已的身躯,低声道:“我没事,就是从没在陆上走过路,跑不快……”

后方草丛晃动,阿南奔了过来,见他们安然无恙抱在一起,才松了一口气。

江白涟定了定神,和绮霞相扶着一起走回自己的船。他从未上过岸,走起路来有点歪斜打晃,上了船后便赶紧翻找药粉,给她包扎。

巡守的士兵被这边的动静惊动,赶过来围住草丛搜查凶手,却一无所获。

阿南见那边凶手无影无踪,便将绮霞的衣服解开查看,手臂和腿上都有伤口,所幸绮霞反抗激烈,江白涟又来得及时,没有刺到要害。

江白涟拿药出来,瞪了阿南一眼,忙把绮霞的衣服拢好,带她回船舱包扎。

阿南摸着猥琐小胡子,透过半掀的门帘看见绮霞抱着江白涟痛哭失声。她吓得声音都哑了,只能呜呜哭泣。

而江白涟一边给她包扎,一边安慰她。可他的手抖得厉害,说话也是七颠八倒,不成语句。

阿南知道他破了疍民的戒律,绮霞又遇到危险,内心必定剧烈波动,能如常上药已经不易。

叹了一口气,她想想绮霞一而再再而三地遇险,再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怒之下转身就向上方蓬莱阁冲去

“阿言,你给我等着!”

“绮霞又遇袭了?”

朱聿恒听完阿南的陈述,端详着她愤愤的神情,便屏退了所有人,问:“怎么,你觉得是我母妃下的手?”

“不然呢?”阿南想到绮霞刚刚差点殒命,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三番两次对目睹真相的绮霞下手,之前还给我加罪名,说我谋害你幼弟,我好歹也与她一起共过危难,怎么可以这样?”

“不可能。此事关系重大,我已与母妃详谈过。她心中自有利害衡量,绮霞对她来说早无意义了。”

阿南见他如此肯定,想想如今这局面,太子妃也确实没必要再对绮霞下手,皱眉思索片刻,“啊”了一声:“那个人看起来身材瘦弱,不似男子,难道说……”

“嗯,我母妃就算要下手,也会找几个身手利落的人过来。”朱聿恒点点桌子,示意她坐下慢慢谈,“依我看,是那位刺客按捺不住了。”

阿南“呵”一声冷笑,道:“我正要找她算账,她自己就撞刀口上来了,真乖。”

朱聿恒瞥了她一眼:“据我所知,她如今与竺星河在同一个岛上。”

“那又怎样。我想收拾一个人,谁能拦得住我?”阿南蜷在椅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朱聿恒看着她那散漫的姿态,神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心口慢慢冷了下来。

这么看来,她回来是为了借官府,甚至是他的手,干掉她讨厌又不便下手的人。

她终究还是那个女匪。离开海客匪首来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利用他而已,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