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伤了我还是我伤了你,我们都会难过的……”

朱聿恒将脸别开:“什么我们,只有你。”

“好好好,只有我,谁叫我有情有义,而你冷血无情呢?”阿南将他的手放开,鼓起腮帮子有点委屈,“话说回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凭什么把袁才人和苗永望的死都栽赃到我头上?”

朱聿恒想要解释那并非自己的决定,但想到父母的处境,紧抿双唇顿了片刻,才僵硬回答道:“你触犯朝廷法律,滥杀官兵,我绝不可能放过你。”

“西湖边救公子的事,我认罪,我伏法,我罪有应得随便你处置。”阿南一股脑儿全应了,利落地回道,“可是阿言,我对得起你,你却对不起我!一码归一码,你不能把别人的罪名扣到我头上!”

朱聿恒冷冷道:“若你不服这些罪名,可以去大牢中与三法司好好讲清楚。”

“怎么讲清楚?三法司当时在场吗?他们对这两桩案件的了解比我深吗?他们知道问题关键点在哪里吗?”阿南一连串发问,脸上那些不正经的笑容收敛了,神情甚至显出一丝凌厉来,“你知道我逃出生天之后,又孤身回返是为什么吗?我冒险扮成男人回来又千方百计混进下水的队伍,难道我是因为舍不得杭州的美景、舍不得清河坊的葱包烩?”

朱聿恒没有回答,毕竟,他已经了解她要说什么。

见他只死死盯着自己,一言不发,阿南站起身,问了最后一句话:“说吧,你要一个帮你破谜团、下渤海的董浪,还是要一个被通缉的死敌司南?”

朱聿恒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那一贯坚忍不拔的眼中,闪过了些微犹疑。

“行,那就这样。你们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洗清的。以后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阿南等了他片刻,见他并无回应,她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长出了一口气,道:“别看我刚刚一时疏忽被你制住,我现在要走,你和门外的人,绝拦不住我,告辞!”

说罢,她抓起自己打包好的东西,抬脚就向外走去。

但,还未走出两步,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将她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了。

她低头看着这只紧握住自己的手,顿了顿后,转头看向朱聿恒。

即使在这么近的逼视下,朱聿恒依旧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灯光下一切有些恍惚,但他的手如此坚定地握着她,让阿南的心口微微一动,有一种未曾被辜负的欣喜涌上心头。

她丢开包袱,噘起嘴甩开他的手:“干吗抓这么紧?”

朱聿恒沉默地将手松开了一点,目光落在她的包袱上,语气有些僵硬:“之前,你曾救过顺天百万民众,这次大风雨也因为你的话,提前示警杭州府,避免了更大灾祸……”

“所以呢?”阿南偏转头看着他。

“所以,此次血海蓬莱或许也潜伏着一场大灾难。若确到了那一步,我希望你能将功折罪,守护渤海,佑得百姓周全。”

阿南抱臂扬头,骄傲道:“放心吧,这天下能办得成这事的,舍我其谁!”

卓晏觉得,他的眼睛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那个猥琐的董浪,居然受了皇太孙殿下垂青,成了寸步不离他左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