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他的姿态,依然毫不动摇。

现在想来,他其实并不知道,究竟是她绑在自己身上的牵丝,还是她在水下拥住自己的双手,更令他刻骨铭心。

沉默望着窗外许久,他才低低道:“你去准备一下,等我恢复一些,就去海宁一带看看灾情。”

韦杭之急道:“殿下刚醒,身体不豫,还请安心休养,切勿考虑家国大事了。”

朱聿恒没有回答,靠在枕上闭目养神。

韦杭之无奈,静立了一会儿,拿出一个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子上,放慢脚步退出。

朱聿恒听到了那东西发出轻微的“叮”一声响。这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收紧了自己的十指,觉得指尖空荡荡的。

那应该是他昏迷之后,失落在放生池的岐中易。

你可要好好练手啊,等我回来,不能偷懒。

阿南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可她为了救她的公子,已经抛弃了对他许过的所有承诺,是不会回来了。

身体虚弱无比,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抓过床头的岐中易,想将它狠狠摔入窗外的西湖。

但最终,岐中易从他虚软的手中滑脱,坠落于心口,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在他胸前响起,清脆又寒凉。

他死死盯着胸口那发着淡淡金属辉光的“九曲关山”,就像看见阿南那明媚的笑容。

明知道会灼伤双眼,可人为什么总是会被耀眼的事物所吸引,最终意乱情迷,难以自拔。

他终于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手,将那个岐中易紧紧地抓在手中。

就像他在心里发誓,他以后,一定会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掌中,再也不会蠢到跟随着她的步伐,以她的节奏行事。

“阿南,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我不拼命的话,如何成为公子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