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涕泪的绮霞也慌忙点头:“是啊是啊,是苗大人!”

“登州知府?”阿南有些诧异,“他一个山东的父母官,跑到应天来干什么?而且还如此诡异地死在这里……”

朱聿恒没有回答,目光又落在旁边墙壁之上,略一皱眉。

阿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墙上三个极淡的微青色印记,应是有人用手指在墙上轻抹出来的。

淡淡的三枚月牙形状,月牙的下端凑在一起,那形状颜色看起来像是一朵青莲。

阿南看了看说道:“指印纤细,应该是哪个姑娘手上沾了眉黛,就顺手擦在这儿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弄的。”

朱聿恒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刑部的仵作很快赶到,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脾气有点大,张口就埋怨道:“一群人拥进来,还把死者的尸体都翻倒了,这一塌糊涂,老头子处理起来有点难!”

诸葛嘉冷冷道:“尸体是我叫人翻的。万一只是呛水闭气呢,我救还是不救?别说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普通人,能让他这样趴在水里等着你们来?”

刑部的人脸都青了,讷讷赔罪:“诸葛提督恕罪,这老头性情古怪,口无遮拦,不过他验尸的手段在南直隶算是数一数二的。”

老头“嘿”了一声,一边查验尸身一边道:“奇怪,死者若是被人按进水盆之中,则必有挣扎痕迹,至少也会留下淤痕,可目前看来,他身上并无任何外伤……”

卓晏爱和三教九流打交道,蹲在仵作旁边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死了之后,被人按进水盆造成溺死假象的?”

“不可能,这位公子可以看看死者的口鼻。”仵作指着死者面部,说道,“这些小泡沫,是人在呛咳之时的鼻涕和口涎结成的。若是死后按入水中的,其时已无呼吸,又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卓晏听他说得有理,连连点头。

“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在脸盆里溺死呢?”诸葛嘉冷冷道,“呛到一口水后,自然便会起身抬头,怎么可能还硬生生扎在水里?”

仵作沉声道:“老朽难道不知此事于理不合?可他没有任何外伤,脖子和身上连个红印都没有,绝不可能是被人按进水里的。”

卓晏抽动两下鼻翼,闻了闻空气,问:“会不会是喝醉酒栽进去了?或者被人下药麻晕了摆进去的?”

“壶中酒只少了一点,而且这种淡酒,又刚入喉,我看不至于醉倒。”仵作一口就否定了他的猜测,“麻药和被人弄晕也是无稽之谈,没见他手还痉挛地抓着衣物吗?失去意识的话不能这样。第一个发现尸身的人是谁?”

“是……是我。”绮霞此时脚还是软得站不起来,阿南便扶着她到现场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