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林家这一辈最有可能拜相入阁的人。

可现在他并非林家子。

他知道林父怕他对生母产生感情,所以暗里不许他去看望生母,哪怕对方濒死。

初见林春笛,林重檀觉得对方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瘦瘦小小,皮肤黄黑,偏偏一双眼生得很大,像一只在外流浪许久的猫崽子。

这只猫不聪明,连小小的把戏都会上当,顺着对方力气掉进水的林重檀在心里想。

林家嫡系长子无钻研官道之心,双胞胎年岁且幼,远没到入太学的年纪。林春笛与他同龄,纵使林春笛学识不行,林父还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个入读太学的资格。

这件事让林重檀很难不去想,林父始终是希望自己的亲生子能有出息,哪怕林春笛天资不高,在家中做一个闲散少爷更为合适。

所以他很早就开始为自己谋划的事情并没有做错,结交太子,坐稳太学第一的位置,开商铺,跟二叔学东西……

利用一切的资源和人脉,把所有时辰都掰碎了用,不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林春笛对于他来说,就是不必要的人。

遇山匪逃亡时,林重檀想过要不要将林春笛丢下,但短短思索一瞬,他决意带对方一起走。以林春笛现在的相貌落进山匪手里,只会是一件麻烦的事。

以及他活下来,林春笛死在路上,林父恐会对他生嫌隙,他羽翼未丰,尚且无法与林父对抗。

有时候,林重檀会想,林春笛已经这般不聪明,若是相貌平庸些,别在太学闹出太多事,倒也罢了。

可随着年龄增长,林春笛越长越好看,他相貌尽挑林父、林母的优点继承,也许最令人称奇的该是他那一身皮,白得不像话。

空有美貌,却蠢钝不堪,人人可欺。

大部分时间里,林重檀不得不当一个尽职的兄长,为林春笛处理掉一些事情。

太子听到他希望能把越飞光调离太学时,发出一声笑,“你那个弟弟又来求你了?”

“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说这话时,林重檀回忆起昨夜在马车里的场景,唇上的热度似乎还未消退。素来对他张牙舞爪的猫在喝醉后意外的黏人,也十分不听话。

“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有,大家都喜欢你,都不喜欢我。”林春笛说的时候,眼里泪光闪烁,他努力攀着林重檀的脖子,“为什么呀?”

林重檀必须单手搂着林春笛的腰,才能不让对方摔下去,这种过度的亲密让他很烦,烦到连伪装都懒得装,干脆面无表情。

林春笛仿佛没察觉他的心思,或许这个醉鬼现在根本察觉不了外界的任何变化。他醉糊涂了,还缠着人叫母亲。

“母亲你抱抱我。”他无不委屈地说。

林重檀被缠得蹙眉,敷衍地抬手拍拍背,这个动作并没有哄住对方。林春笛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进他怀里,捏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好几次,林春笛的唇瓣都碰到了他,有时候是脖侧,有时候是耳朵,更多时候是唇。

林春笛非要亲他,不让亲就哭。亲了没多久,又要趴在他怀里喘气,浑身都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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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子帮了忙,但林重檀敏锐地发现对方对林春笛的态度不大一样。即使是他引荐的,可他并没有真的想将林春笛带入自己所在的圈子,林春笛不适合。

太子很少理会闲杂人等,却在醉膝楼那夜盯着林春笛看了许久。无论初见的微妙反应,和后来眼里的兴味,都彰显出奇怪之处。

还有,他发现太子记住了林春笛的名字,以及在提及林春笛时,眼里藏不住的厌恶和一闪而过的杀意。

乞巧节的礼物是林重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