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小心地把她放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用浸过温水的毛巾擦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和被聂思?君鲜血染红的纤细双手。

女人睡得并不安稳,整个人蜷成一团, 手掌在毛巾抚过时下意识地攥紧,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阙不得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道:“倾倾,是我,没事的。”

好半天被安抚的燕倾才松开了紧握的手。

她还没有?见过这?么?狼狈脆弱的燕倾。

她宁愿自己永远不要见到。

秦阙收拾好一切,坐在两张床之间,握着燕倾的手,望着面色苍白的聂思?君,慢慢抬手扶住了额头?。

她并不疲惫,她仍旧愤怒和痛苦。

就像单小佳死?时一样。

第二天,吃过早饭的燕倾把秦阙赶到休息室去休息,结果对方每隔半小时就鬼祟地从里间探出头?看她的情况,被她威胁再不好好休息就把你捆床上后?才作罢。

中午的时候给她们送午饭的吕路和艾佳等人撞在了一块,几人提议换班,但被燕倾很?坚决地拒绝了。

下午两点,有?点发饭困的燕倾正跟试图让她去睡觉的秦阙掰扯自己不困,眼睛余光扫到病床上聂思?君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聂姐姐!”她立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人的手。

聂思?君睫毛微颤,病床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就像看一只脆弱的蝴蝶钻出蝶蛹,生怕打扰了她。

终于?,女人的眼睛缓缓张开,茫然地转动?一圈后?,落在病床前泪流满面的燕倾脸上。

氧气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一点幅度,她轻轻回握住了燕倾的手,泪从眼角淌下。

“太?好了……”

燕倾躬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掌心。

秦阙狠狠擦了擦发热的眼睛,按响医生的呼叫铃。

两周以后?,恢复很?好,已经能下地走路的聂思?君转入普通病房。

燕倾买了个大蛋糕,跟秦阙和其他人一起把原本冷清的病房打扮得像要过年。

吴子?涵紧赶慢赶地完成了工作,好歹赶上了这?天。

她一来就不顾众人的阻拦提着聂思?君的耳朵训了半天,“你有?那?跳楼的功夫还不如提把刀出去跟那?混账拼了,砍死?人我帮你找律师!还好那?是三楼,你要是死?了,他一条贱命偿了了事,我们怎么?办?!你就那?么?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聂思?君揉着被拧红的耳朵,看着吴子?涵同样泛红的眼眶,哽咽道:“对不起,老?师。”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得起我了!”吴子?涵别过脸。

“吹蜡烛,吹蜡烛!许愿!”燕倾为了缓和感伤的气氛,赶忙把蛋糕摆到聂思?君面前,“今天算是新的开始,把以前那?些不开心都吹走。”

聂思?君笑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

希望燕倾她们都能平安顺遂。

希望吴老?师能快点消气。

希望我的事业……还能继续下去。

她睁开眼,吹熄面前闪烁的蜡烛。

秦阙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surprise!”

燕倾把一份合同放在了她面前。

那?是柏森的签约合同。

“这?,这?……”

聂思?君不知所?措看向满面笑容的燕倾。

其实从命中注定出来后?,燕倾就不止一次跟她提起过让她来柏森。

但她那?时总想着燕倾已经帮了她那?么?多,她也该争气,凭着自己站起来,所?以没有?接受。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