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拖走的时?候脸上?还流着血, 我?都?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事。”
燕倾终于放弃般的松开拳头放下手, 任由眼泪坠落下去。
她自嘲地望向?身旁的人?, 语气中有些黯然。
“我?不是勇士,我?怕极了他把我?的帐算到我?妈头上?,所以我?立刻就屈服了, 在我?能带她逃走之前,我?会是李家最听话的omega。”
“李冬很满意自己教育的结果,我?很快就又?能去见?她了。”燕倾垂下眸子,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 却急着看我?被打肿的手心。”
“我?总让她担心难过,所以我?刻意控制着自己去见?她的频率, 她要我?多去看她,要我?想办法自己逃走。”燕倾的目光柔和下来,“可我?都?没有听,她肯定生我?气了,才不愿意多等我?一会。”
那种太阳般引人?注目的魅力与永不断绝的活力暂时?离她而去了,现在的燕倾更像初春时?龟裂的冰面,裂痕遍布其上?,一朝崩塌。
秦阙从未如此憎恨过所谓的第?二性阶级。
也从未如此心疼过燕倾。
她或许帮过燕倾一点忙,但?她一直很清楚,即使没有她,燕倾也可以解决那些问题。
哪怕在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危急时?刻,看燕倾那处变不惊的样子,也未必没有后手。
她不过是给对方提供了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被她揽着的人?正微微颤抖着向?她靠拢,似乎想取得?一点温暖。
秦阙很确定燕倾从没有如此需要她,离不开她。
而她能做的却那么少,她没有能力让死者复生,甚至没法去报复伤害燕倾的人?。
心疼愤怒愧疚三种情绪拉扯着她的神经,秦阙有些喘不过气。
她转身将燕倾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这样她们两个?人?都?会好受一点。
燕倾没有挣扎,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她怀里。
秦阙感觉肩膀处的衣服被慢慢浸湿。
跟她的心一起,被燕倾的眼泪泡得?发?苦。
她听见?自己苍白的安慰,“她才不会怪你,她怎么舍得?怪你。”
她肯定比我?还希望你能过上?最快乐的日子。
夜幕下的山道中,两人?相拥的身影打下寂寥的影子。
直到此刻秦阙才终于敢想。
或许她对燕倾而言,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可替代的。
回程的路是秦阙开车,燕倾用后备箱里的纯净水洗了脸,拿了一叠湿巾当冰袋敷着红肿的眼睛。
窗外的荒野已彻底被黑夜笼罩,车灯孤零零地照着滚动逝去的前路,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燕倾趁着换湿巾的功夫悄悄看秦阙,驾驶座上?的alpha面容平静地望着远方的道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却又?好像少了几分懵懂,多了些许坚定。
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啊?
燕倾移开目光,空着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冰凉的湿巾缓解了眼部的灼痛,缓解不了内心的忐忑。
她今天算是哭了个?痛快,也算丢了个?大人?。
这远超出了她的计划,她本来只是想带秦阙来看看妈妈,她从前来扫墓时?虽然难过也从来没有哭过。
今天不知?怎么的,身后跟了个?人?,那些过往压在心里的委屈和眼泪就突然憋不住了。
哭出来的感觉很好,就像撩开感染的伤口,清创的过程固然很痛,等包扎好就舒服了许多。
可那个?看着她哭的家伙怎么想呢?
会觉得?她太脆弱,太无?能,太多愁善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