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跟着他进来,思?索道:“村里养猫的人家?不多,我去年在杨引泉家?见?过一只,也是黑狸花,见?人就跑,不让摸,听引泉说,以前?拴着让认家?,凑到猫跟前?去摸,猫急了还打人,揍得可响了。”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好像就是这只。”

裴曜又笑了下,说:“真比之前?肥了,也不知道他家?怎么喂的。”

长?夏和杨引泉一家?人不熟,不是亲戚,对方家?里也没跟他一般年纪的女儿双儿,因此没去过对方家?里。

倒是听人提过一嘴,说他家?前?年养了只猫,但拴在家?里没见?过。

可能是觉得猫认了家?,就放出来让玩,也有可能是猫挣脱了绳跑出来的。

陈知进来,取了挂在墙上的襜衣,往腰上一系,问?道:“说什么呢?什么肥?”

裴曜开口道:“引泉家?的猫跑出来了,刚才在咱家?院墙上。”

“猫?”陈知也来了兴致,回头看一眼,但猫已经跑了。

“嗯,一只黑狸花猫,我去年在他家?还看见?。”裴曜见?他俩要做饭,揭开水缸盖子,里面的水冻上了,他顺手拿了根擀面杖戳冰。

陈知剥白菜,说:“你周村姨奶奶家?,原先就养了一只猫,那会儿我才十一二岁,那只是白肚子的黄猫,可亲人了,长?得也好,眼睛溜圆,谁见?了都爱,特别会讨食,吃成?个大肚子胖猫。”

想起昔年趣事,陈知笑着又说:“就是太懒,老鼠从它跟前?跑过去,它跟瞎了一样看不见?,气得你姨奶奶和姨爷爷边骂边自?己追着老鼠打,它倒跟大爷一样。”

他把剥下来的烂叶子丢进旧篮子里,问?道:“冰戳破了?”

“破了。”裴曜杵了两下,冰层破裂。

早上戳过一次,这会儿只结了一层薄冰,很好弄破。

“锅里水够?”陈知问?道。

长?夏点?着了火,将燃烧的一把麦秸塞进灶膛,说:“就早上添的两瓢。”

陈知掀开锅盖,舀了两瓢带冰的水进去,又道:“还是狗好,养熟了认主,忠心耿耿的,又能看家?又能抓耗子。”

村里养猫的人家?少,这东西?没狗听话,夜里也看不了家?。

而且比狗小,又灵活,能跳上院墙和窗子,从门缝窗缝挤进去,要是贼猫偷吃糟蹋了东西?,实在太气人。

“见?着别人家?的,偶尔逗一逗还好,自?己养就算了。”陈知切着白菜说道。

刚才那只狸花猫的圆脸还在眼前?。

不知道那么圆的脑袋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听阿爹这么说,长?夏点?点?头,深以为?然,要是能摸摸就好了,养就不必,万一钻进屋里打翻东西?。

谁家?有多少物件经得起摔。

况且多一只猫就要多费一口吃的,真要养了,抓不到鸟和老鼠吃的时?候,总不能让猫饿着肚子。

天晴了几日,太阳并不暖和,雪层没怎么融化。

长?夏提了竹篮,围着风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往前?走。

旁边的裴曜腿长?个子高,遇到雪深的地方,脚也会陷进去,但看起来没他这么费力。

两人尽量挑别人走过的路,踏实一点?的雪层不会太松。

直到来到老庄子,路就好走起来。

老庄子这边是两排院落相对,中?间的路大伙都要走,因此只要将自?家?门前?的雪多往外铲一些?,就有路能走。

长?夏在前?,挑着平整的地方走,有的地方较滑,他走得慢。

裴曜跟在后面也不着急,见?他脚下还算踩得稳,就没吭声,省得说话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