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麻布棉布,也多半是自己织的。

盖新房之前,他?们把原先院子外?面?的乱石头?地平整了,杂乱的树砍了,正好多了片不小的地方栽苎麻。

顺手还种了两棵花椒树,六七棵香椿树。

原先他?们种苎麻都是在院子后面?,这里?弄一片,那里?栽一行,零零碎碎的。

近邻杨家见他?们平整土地,又是种麻又是种树,连忙也把他?们那边的空地平整了,一改之前同样?的惰怠,也种上了东西。

湾儿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两家相邻,若中间有空地,则各占一半。

裴有瓦和陈知不是爱占便宜的人,讲理也不怕事,提前丈量好,杨家人就算想挑也挑不出错来。

家里?可以说吃穿不愁。

就连长夏都能挖药材摘山货,赚几个?铜板自己留着。

裴曜反应过来,刚才?是被唬住了。

因他?是独子,家里?事情裴有瓦和陈知都不会瞒着他?,连家底数目也没防着。

担心阿爹不松口成亲的事,乍一听没钱的话,只顾想该怎么赚钱攒钱。

长夏从小就带了回来,户籍早就上了,办酒也不会大办。

裴曜暗暗松一口气,心道阿爹确实很生气,连实话也不肯对他?说。

西屋。

陈知将量好的布裁开,方才?见儿子闷闷不乐走了,他?不愿搭理,一直没吭声。

这会儿只剩他?一人,想起裴曜一脸郁卒的模样?,才?觉得气顺了一些。

他?确实是在骗裴曜,要不是手里?攒下?钱,也不敢给一个娶亲一个备嫁妆。

想得还挺美,可他?偏不想裴曜如意,混账东西。

然而硬拖着不是正理,到底人丁重要,最迟明年,亲事还是得办。

到时长夏二十岁,也不算太大。

油锅热了,长夏将一碟幼蝉倒下去。

滋啦

随着翻炒,知了牛的外?壳变得金黄,一股特?殊的焦香味逐渐弥漫,撒盐下?去再炒几下?,便铲出来盛进盘子里?。

傍晚的风不再烘热,凉爽宜人。

桌椅摆在院里?。

长夏将炒知了牛端出来,一桌菜就齐了。

上午他?和陈知到镇上卖了半斤,家里?还有二十几只,是特?意留出来给自家人解馋的。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吃了,再想吃,只能等到明年。

桌上一碗凉拌脆黄瓜,一盘蒸茄子,还有一碗清炒菜葫芦片。

六口人要吃饱,其中还有个?饭量最大的裴曜,菜量都大,糙馒头?热了快一屉。

长夏坐在陈知和窦金花中间,对面?恰好是裴曜。

不是没发现裴曜看?过来的视线,长夏不敢回看?,他?垂下?眼,夹了一只幼蝉尝,外?焦里?嫩,咸淡也正合适。

炒幼蝉有股说不上的肉香味,是最快夹完的一道菜。

等人吃完,猪也吃完,太阳落了山。

长夏洁了牙洗了脸,倒水的时候顺便用洗脸水冲了冲小腿和脚。

晌午从镇上回来后,趁着太阳大,家里?活也不多,他?烧水洗了头?洗了澡,今天?就不必泡脚了。

他?拎着木盆往房里?走,却?被裴曜喊住。

担心地看?一眼西屋窗子,长夏神色为难,他?还是有点怕陈知。

和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长夏不同,裴曜的脸皮明显厚许多,他?丧气了几天?,近来已经破罐子破摔,恢复了。

阿爹再嫌弃他?,也不能将他?赶出家门,还得在这个?家过,理直气壮些又怎么了。

裴曜开口道:“我?又不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