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本就易困,近来?家里人人都忙,裴曜和裴有瓦腾出手?去码头做工,家里和地里的活就落在?其他四人肩上,都不得闲。

吃过饭做一会儿活,两人不免有些困倦。

裴曜放下门帘,半掩了门,和长夏一前一后?上了炕。

席子凉凉的,很?是舒坦。

今天不闷也不热,抱在?一起不再有任何顾虑。

长夏迷迷瞪瞪睡着之前,一只?大手?进了他衣后?,粗糙掌心?不断摩挲后?背。

是和夜里行房时不同的力度,不带旖旎不带欲念,让他困意更甚,很?快就睡沉了。

裴曜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手?掌粗砺,尤其掌心?,根本不是什么温和平滑的细腻触感,偏偏长夏喜欢。

这令他也有一点隐秘的欢喜。

既然长夏喜欢他摸背,他便毫不吝啬。

说起来?,长夏的脊背白?皙细腻,经不得磨搓,有时力气大一点,还会被磨红,但长夏依然喜欢。

大雨带来?的凉快只?维持了几天。

烈日曝晒下,地面没几天就晒干了,知了又嘶叫起来?,为夏日的闷热增添一些烦躁。

修养了这几天,裴曜肩头的伤好了大半,长夏天天帮他揉着按着,已经不再僵硬,恢复了松快。

他年轻,很?快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不去码头做工了,白?天干完活,夜里他打着火把带上长夏,两人钻进树林里摸幼蝉,第二天清晨,陈知和裴有瓦去卖菜的时候顺便就卖掉。

近来?芙阳镇各种生意都不错,码头的繁荣带起不少?吃食、酒水以及茶水的兴盛。

他俩直奔码头,菜还好,别?人总要挑拣一下,一看见幼蝉,无论多还是少?,那几个生意兴旺的食肆都抢着要。

时令的东西本来?就有不少?人爱吃,下苦力的脚夫中也有爱惜自?己?的。

拼命赚了一天钱,吃一盘炒好的知了牛,再来?一小壶酒,犒劳犒劳自?己?,也是件美事。

更别?说大小的货商在?停泊后?也要吃饭,他们不缺钱,来?盘小肉小菜,根本不用考虑。

裴曜歇好后?,和杨丰年裴荣几个小子,又往码头去了两天,赚到两百多,他交了一百八十文,剩下五十文,自?己?昧下了。

知道他平时有用钱的地方,那些刀子凿子什么的,还有颜料桐油,陈知没言语,更没追着要。

裴曜把钱随手?给了长夏,长夏不好说什么,用麻线穿好铜板,收进匣子里放好。

家里光卖菜的零碎进账,就足够一段时日的嚼用,毕竟只?有买肉买豆腐花钱,还不是天天吃。

裴曜有时晌午不睡觉,就跑去河边钓鱼。

找片树荫坐下,总比顶着大太阳干活好过,钓上来?的鱼还能让阿爹第二天带去镇上卖钱。

比起村里几个为赚钱娶媳妇,天天往码头跑的小子,他已经算悠闲的,能多休养,没那么疲累。

长夏不会水,也不会钓鱼,晌午太热,忍不住要睡一会儿。

不过裴曜回来?后?,钓上来?的小杂鱼都是他剁了去喂鸭子,大鱼都留着,暂养在?木盆里,要么吃了要么卖掉。

夏日总是燥热的。

这天下午,天上云彩时不时遮住太阳,不再那么炙烤。

长夏和裴曜一人背了一筐草回来?,就听见姑姑和姑父的声?音,果然,两人坐在?堂屋,爹和阿爹都在?。

两人匆匆去倒了草,洗干净手?才来?陪客。

姑父李永清是个利索的汉子,个子不算太高,晒得黑黑的,眼角早爬上风霜,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他话不是很?多,但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