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空气一瞬间凝固,大堂经理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

小炸弹在一瞬呆怔后回过神,转头朝打断她好事的沈南初看过来,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立刻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谁啊?有你什么事儿?!”

沈南初依旧笑得温柔,语气也是浅浅淡淡:“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再那姑娘气得要冒火之前,她又笑着加了一句:“那边已经有人在录视频了,我是过来提醒你,不要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炸弹一愣,往沈南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个路人正拿着手机朝着他们这边。

官越大往往越在意舆论,这位市长千金虽然每次都拿她爹当幌子,但也不敢真的把她爹扯进来,当下便哑了火,小声丢下一句狠话便灰溜溜地就走了。

事情平息,大堂里又恢复了平静,大堂经理谄笑着跟沈南初连连道谢,讨好的态度显然是想把刚刚的事情遮掩过去。

见她没有揪着不放,经理松了一口气,便开始例行询问:“小姐,您要办入住还是”

“哦,我找人。”她笑得明媚,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整个人亮得像发着光:“我也找Eli。”

大堂经理:“”

看到大堂经理震惊与无语的表情,沈南初忍着笑,正想再说点什么,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忽然从身后将她包裹住了。

“找我直接上去就好了,你知道房间号的”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烫得她一阵颤栗。

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先看到对面经理瞪得几乎要从掉出来的眼珠子,沈南初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那不行。”她笑眼弯弯转过身,也不在意被人观看,只望着身前的男人,语气认真:“我是来面试的,怎么能去你房间?那岂不成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却也足以意会。

时隔多年,再度听到这娇俏的语气,陆时砚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去他房间,他其实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怎么样?够资格吗?”沈南初仰头去看他镜片后的眼睛。

“嗯?”刚刚遐思有些多,陆时砚一时没跟上她的节奏。

沈南初索性后退了一步,以一个下属与上司的距离问道:“我刚刚的表现,够当你的生活助理吗?”

看着她嘴角扬起的笑,陆时砚胸腔胀满暖意,他知道,他的南初终于要回来了。

够吗?

足够了。

0190 那个坐在光下的男人(修

沈南初跟谢恒衍赶回县城,两人一路闲聊,却都默契的不去提她昨晚失踪的一夜。

谢恒衍开着车,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快下雪了。”

沈南初从车窗望出去,中午了,天依旧是灰沉沉,没有一点风,确实是下雪的前兆。

忽然就想到刚刚在酒店里,那张埋在枕头里的白皙漂亮的脸。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南城的天气。

南城不像海城,南城的冬天总是萧索,看不到一点绿色,光秃的树木配上阴沉的天气,很容易让人抑郁。

不过他也看不到,可看不到的黑,岂不是比这一片萧索更让人难以忍耐?

忽然就不能再往下想去了。

天擦黑,沈南初才终于赶到了县医院,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父亲,还是没忍住,掉下泪来。

时间在年老者身上常常最是残忍,不过几个月不见,父亲明显又苍老了一轮,像只在烤箱里渐渐失水的土豆。

父亲被她的哭声惊醒,睁眼茫然看过来,见到她就笑:“恒衍,你看我家这丫头,多大年纪了,看到爸爸还哭鼻子,就这点出息,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