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就抓人，我是这么教你的？”

接着看向问话室，沉声道，“你是为了职责还是因为别的，你自己清楚。你扪心自问，若宋文柏不是总理的儿子，你还会这么冲动行事，紧咬不放吗。”

“为名为利，不丢人，但你要有分寸！等你真有那个本事，我根本不会管你，可你现在是在拖你们调查组所有人下水！”

徐国锋大手一挥，指向监控室里的众人，男人年轻气盛，明显还不服气，刚要说什么，便听到徐国锋又说，“还有，你当真以为是总理的命令？总理要求彻查，查干净再放人！”

怎么可能，陈志贤就这么放心宋文柏能干干净净走出问话室，始料未及，李崇明一愣，徐国锋冷哼一声，“是特首，特首命令放人！”

难道陈志贤实际上是暗里威胁，另有话外音，李崇明无法理解，“为什么？”

“袁启峰死了。”

昨晚死于私人别墅，身中三枪，是他杀。副处长刚从ICAC出来就死于枪杀，这件事太蹊跷了。

“崇明，事关重大，放人吧。”

年轻人心高气傲，不肯轻言放弃，徐国锋长叹了口气，“警署离开谁都能转，就算是总理的亲眷也不例外。”

“但是，袁启峰这个案子只有他宋文柏能办。”

徐国锋眼里有太多东西，是他这个年龄段远无法触及到的感情。徐国锋在隐瞒什么，李崇明惴惴不安，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职责，自毕业后进入ICAC，经他之手查处的官员不在少数，可警署并未如他所愿变得干净、纯洁，直到如今，他仿佛才触摸到迷雾的第一层。

徐国锋拍了拍李崇明的肩膀，他心怀抱负，还没脱离“学生气”，可有些话哪怕残忍也不得不说。

“ICAC的存在可以是锦上添花，但非常时期，若被人有心利用，我们将会是比贪官更危险的存在。”

“崇明，安城可以没有ICAC，但却不能没有警署。”

第0046章 46.磁带

红砖外墙，绿色窗框，花岗岩柱，仅有三层，与四周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构成安城人口最密集中心地的独特一角，这栋古朴而庄重的会馆紧邻高耸的警政大楼，于这片冰冷的混凝土森林里顽强又安静地存活一年又一年。

晚八点半，城市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热闹依旧，而古旧会馆仿佛被璀璨霓虹灯刻意遗忘，只余房檐一盏老旧筒灯发出微弱灯光照明。

昏黄灯光下，黑色公务车停在门前，会馆内跑出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刚钻进车内连声催促，“走，快走！”

天色大暗，灯火通明的警政大楼旁，一辆银灰悍马长久驻停。

“陆哥，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儿盯着，抓着人给您送去。”

车后座，男人双腿交叠沉默无声，张睿无声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皮，ICAC扣人向来不讲道理，说抓就抓了，任何人禁止靠近，内线接触有限，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就只能干等。

车内没开灯，后视镜男人身形模糊，张睿抬头瞅了几眼，他脑子转得再慢，跟着陆渊等了整整一天，此刻也该反应过来了。

袁启峰讳莫如深的阴私，事关林书音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没了防窥膜的阻隔，画面变得清晰，陆渊望向窗外，他从早等到晚，眼睁睁看着面前这栋高楼从云雾缭绕进入沉沉夜色，看似轩敞的中空大楼却密不透风，半点风声都流不出。

ICAC的分量远超预料。

不，有什么不对，袁启峰若沦为弃子，黎尧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人苟活，他借ICAC之手，想困住的另有其人。

“开车。”

哈欠打了一半，张睿手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