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他?回乾元山的时间越来越少,一日他?伤得重,雨下的又大,想回去看?看?那片萝卜地,却?被李靖阻止。

他?满心?都是?她留下的东西,提枪便和李靖打了起来,谁来劝阻都没用,可还是?去晚了,它?们已经被淹没,只剩一片水潭。

分?身下界回去看?过,已经荒了,杂草长得比人都高,淹没了当初他?翻过的土垄,那只兔子也不在了,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发带是?她用一辈子换来的。

哪吒闭上眼?,用力往后一磕,后脑勺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声,他?不在乎疼他?按住心?口,感?受着那人传递过来的悸动?。

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是?……灶火气?混着一点草药的微苦,还有一种……像是?晒过的棉布,暖烘烘的味道。

哪吒浑身一僵。这味道……

殷素知。

床头婆婆。

他?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生病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就是?这股味道一直萦绕在床边。

一只很软,又带着薄茧的手,会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时候,食盒里总有吃不完的桂花糕,夜半起身时能看?见娘被烛火照亮的侧脸,见他?醒了,就将他?抱在怀里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哪吒哼哼唧唧,说好像有只手在摸自己,殷素知轻笑,那是?床头婆婆在哄做噩梦的小孩子呀。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床头婆婆,那个在无?数个夜里悄悄安抚过凡间小孩的温柔影子,就是?他?娘殷素知散落在人间的化身之一。

娘……还在用这种方式,暖着这冰冷的世间。

墙角冰凉,硌着背甲,哪吒闭上眼?,不是?想睡,只想把那点残留的,属于他?娘殷素知的味道再抓回来一点。

可脑子里全是?李靖那张脸,冷硬得像陈塘关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