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红的混着青的, 酸得龇牙咧嘴,被她气恼地捶了好几下。

他伸出手,不是?去?摘,而是?砸在树干上。

树身剧震,熟透的樱桃暴雨般砸落下来,噼里啪啦,滚了他满头满肩, 溅开?鲜红的汁液,有些砸碎了,黏腻的果肉混着汁水糊在他脸上、脖子里,像血。

他没躲,任由那些熟透的果子砸在身上,留下黏糊糊甜得发腻的红痕。

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连泥带果,看?也不看?,狠狠塞进嘴里。

牙齿用力?嚼碎,果核硌得生疼,甜腻的汁水和泥土的腥气在口?腔里爆开?,又被他粗暴地咽下去?,像在吞咽什么仇敌的血肉。

然后?,他开?始摘。

动作近乎粗暴,不管熟没熟透,扯断细枝,拽下果实?,连叶子一起揉烂在掌心。

那些他曾嘲笑她“小家子气”才一颗颗小心摘下的果子,此刻被他成把成把地抓下来,红的、半红的、青的,混着泥土和碾碎的叶汁,被他粗暴地塞进树下松软的泥土里。

他跪在树根旁,用那双沾满泥土和樱桃汁,还带着天道?啃噬后?留下黑气的手,疯狂地刨坑。

指甲很快翻卷,指缝里塞满湿泥和草根,他也不管,把手里揉烂的樱桃,连同那些掉落在地,沾了尘土的红果,一股脑地埋进去?。

埋掉那些说过的酿樱桃酒。埋掉那些等熟了。埋掉树下她洗樱桃时?,水珠溅到他脸上时?他嫌弃的鬼脸。埋掉她笑着给他绑上发带时?,指尖的温度。

“埋了。”他声音嘶哑,对着那个小小的土堆,更?像是?对着自己,“都埋了。”

土堆很简陋,只隆起小小的一包,底下埋着的是?腐烂的幻梦,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