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

哪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刚才确实因为她的突然动作走神了一下,力道可能重了点,但要说扯疼……他分明控制得很好!这丫头又在耍滑头!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重新将她的长发分成三股,开始专注地编起辫子。

哪吒的手指灵巧,翻飞如蝶,不消片刻,一个精巧别致的发式便在他手下诞生。

完成后,他退开半步,目光落在自己的作品上。

少女的青丝中分而梳,在双耳上方各挽起一枚俏皮灵动的尖角发髻,以金线镶边的翠绿发带系紧,清新又别致。

额前自然散落几缕碎发,其余的长发则被细致地编成一条发辫,松松地绕在脑后。

她本就生得眼尾微挑,眼型却浑圆如杏,唇瓣小巧饱满,此刻配上这发式,更添几分猫儿般的灵动与惹人怜爱。

哪吒的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瞬,随即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移开。

他在想什么?她这张看似乖巧无害的脸,嘴里吐出的可都是糊弄人的便宜话!

“好看吗?”与应却偏要追问,她转过身,仰起脸,那双潋滟着碎金的眸子此刻像凝了春水般,波光粼粼地直直看向他。

哪吒别扭地别过脸去,耳根微热:“马马虎虎……能看。”

与应却不依不饶地凑近一步,带着笑意:“那师兄怎么不敢看我?”

“谁不敢了!”哪吒猛地转回头,差点撞上与应的鼻尖。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几乎交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与应的睫毛受惊般飞快地颤动了几下,在眼下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脸颊染上薄红。

“你……”哪吒刚吐出一个字,喉头有些发紧。

与应却猛地退开一大步,速度快得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他的错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新梳好的发髻,唇角弯起:“谢谢师兄,明天还要梳这个。”

“哈?”哪吒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与应一脸理所当然,“师兄不是答应每天陪我一个半时辰吗?梳头就算……半个时辰好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梳头算半个时……”哪吒的抗议被无情打断。

“愿赌服输。”与应眨眨眼,搬出他昨日的话,“是师兄自己说的,在乾元山,你哪吒的话,就是理。”

哪吒被自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地伸手,报复性地把她刚梳好的发髻揉得一团乱:“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与应这次竟没躲,任由他将自己辛苦的成果毁掉。

然后,她仰起那张被揉得有些凌乱的小脸,用那双猫儿般湿漉漉的圆眼睛望着他,声音软软的:“乱了。”

哪吒的手僵在半空,心头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眼神看人了?真是……要命。

“自己梳!”哪吒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要走,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衣袖却被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拽住了。

“师兄梳的比较好。”她放软了声音,“我喜欢……师兄梳的。”

哪吒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脚步顿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转回身,板着脸:“……就这一次!”

与应立刻乖乖转身背对他,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哪吒一边认命地解开她再次弄乱的头发,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偏偏……他好像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

若能给她一个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