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忘了我又擅自想起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红线在他们之间游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哪吒借着这红光看她,眼神?疯狂又执着。

“我要你的爱与恨都属于我,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只能和?我纠缠在一起,哪怕是?杀意,哪怕是?厌恶,我要你的全部?都属于我。”他这话说的自然,又疯得让人安心。

与应觉得自己也不正常,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你是?想把?我关起来么?”

“如?果你愿意。”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哪吒笑了:“那就不要爱我了,恨我吧,永永远远。”

是?的,她不会原谅他,可心底某个?破碎的角落却诡异地被填满了。

她渴望的从?来不是?平淡如?水的感情,而?是?这样疯狂的爱,极致的恨。

纵使这爱给了她痛苦,纵使这恨灼伤了肺腑,却令人上瘾。

可痛苦是?不能独自痛苦的,要将他也拉下水才行。

与应在心底冷笑。

她没有那么大度,没办法?原谅,没办法?真的说算了,她会一点点报复回去,叫这朵自诩圣洁的莲花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但此刻,她面上却显出?几分顺从?,甚至主动?环住哪吒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处,藏起眼中翻涌的算计。

哪吒垂眸看她这副乖顺模样,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

他太了解她了,这丫头眼底的冰还没化尽呢,哪能真这么听话?

但他不拆穿,反而?配合地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她发?顶,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与应,我们做吧。”

她咬住唇,强忍着没躲。

雨滴砸在画卷上,可那墨是?红的。

红得刺眼。

从?画卷里两道背离的身影中间晕开,先是?吞没了留白,又爬上白衣少女的衣襟,最后缠住红袍少年的袖角。

一条红线。

是?情丝,也是?枷锁。

哪吒低头看怀里的与应。

她闭着眼,睫毛颤得厉害。

千年前,她也是?这样,在他怀里发?抖。

只不过那时是?因为疼。

现在也是?因为疼。

但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与应,你看。”

他指着那幅被雨水打湿的画。

画里的红袍少年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正伸手去够白衣少女的袖子。

与应睁开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她看了很久,笑了。

“假的。”她说,“画都是?假的。”

她抬手去擦那幅画,想把?红色擦掉,可越擦越脏。

最后整幅画都变成了红色。

她很清楚,自己亲手将亲密的两人画成背离,她也清楚的记得,天庭那场婚礼之后,她告诉哪吒,自己烧掉了婚书。

哪吒那时说,烧了就烧了吧。

殷夫人的双雀帕子,被他毫不犹豫的丢进火盆,上面依偎的小鸟想飞走,却被连理枝困住,只能一起死在那场火里。

是?啊,烧了就烧了吧。

就像那年被他亲手杀死的自己。

就像她心口那个?永远填不上的洞。

雨越下越大。

画卷彻底糊成了一团。

红与白交融的地方,渐渐浮现出?新的图案,是?枝并蒂莲。

如?同他们一般,哪吒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咬着退却的步伐,一步步逼近,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