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这种想象让他感到可怕。

照片揣在裤兜里,齐向然最后看了一眼这条街,转头挪着脚步离开了。

据崔丹珍所说,那几个操着北方口音的人在离开时还给她留下一张名片,希望她如果想起来可以及时联系他们。但她那时忙着收拾屋子,只是随便瞥一眼,就将名片扔进垃圾里,而垃圾早就丢进了路过的垃圾车。

他真的是一片落叶,齐家、崔家、倪辉、来找施语凤的北方人,这一切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线索组成一个无形的漩涡,将他卷入其中,卷得晕头转向,卷得支离破碎。

但他冥冥之中感觉快了,快要触碰到事实真相,哪怕唯一知道真相的倪辉不愿意告诉他,但一切发生过的,总该有迹可循。

他追寻着照片上的踪迹,独自来到中心公园。说起来谁敢信,施语凤当年竟然也坐过中心公园的游船,那张照片上,她穿着碎花裙,长发蓬松随风扬起,坐在船尾对镜头笑得好开心。

二十多年过去,这片湖早已变了模样,上次和江纵一起见过的满池荷花,此时几乎已经凋谢殆尽,又是令齐向然感到陌生的另一番景象。

好在湖周围的那些老树没有挪动,齐向然找到她当时迎向的方位,站定,视线投向前方。周遭行人极少,下过雨的湖面有隐约的雾气,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齐向然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看什么,长久的寂静中,似乎有一艘褪色的蓝白色游船从憧憧水影中缓缓驶出来,薄雾忽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