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面前那盘肉,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这种带血的了?”

江纵却没再抬头,只对他说一句“吃吧”,然后自己面不改色地继续用齐向然的那一份。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一顿饭吃得很快,但下楼时夕阳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气里还在蒸发的大地余温。

齐向然整个过程中都显得兴致都不太高,或者说情绪很不对。上了车,江纵习惯性地打开回家的定位,齐向然瞟了一眼,转身就要下车。

“干什么?”江纵锁了车门。

齐向然反问:“你要回家,我跟着去干嘛?”

“今晚住我那里。”江纵说,“以后都住我那里。”

他语气里平淡的强硬让齐向然立刻回想到下午江纵刚见他时的那个眼神。

齐向然笑了声,眼里却是复杂的:“怪得很,现在连我住哪里都要管了。”他问江纵,“凭什么啊?”

江纵看着他:“我跟倪辉已经说过了。”

“你跟他说有个屁用。”齐向然摊开手,“我是成年人,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江纵盯着齐向然看了很久,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将导航改回了下坝村。

一路无话。

一到地方,齐向然立刻就解开安全带想下车走人。江纵却不开门,从后座拿过购物袋,加了张自己的名片,扔到齐向然怀里。

齐向然有些奇怪地低头一看,里头有些瓶瓶罐罐,像药,还有个全新的手机包装盒他没来得及换屏的破手机多半是被江纵瞧见了。

“嚯,你这送礼还带送药的呢。”

江纵瞥了眼齐向然嘴角的伤,说:“明天我来接你。”

“接我干嘛?”

“玩。”江纵说,“下个周末也一样。”

齐向然顿了顿,说话带着点情绪:“怎么,上次ktv那回我说得不够清楚是吧,江纵,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啊,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还上赶着倒贴?”

江纵却并不在意齐向然嘴里这些有的没的,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我不劝你回齐家,也不强迫你回我家。”他放缓了语气,只说,“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生活的环境。”

“我生活的环境怎么了啊?太破了还是太穷了?”齐向然立刻问他,胸口有些起伏。他转身看着江纵,“我觉得挺好,我不本来就该是这里的人,你要瞧不上我也没求着你来。”

“齐向然,”江纵视线牢牢盯住他,“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说实话,这个注视太严肃了,来自一名成年男性,一位律师主任,一个久别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