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太轻了,羽毛一样的触感,搔到破皮处会疼一下,但还是痒酥酥的。说起来挺可笑,齐向然竟然会从小姑娘这动作里,感受到一种他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情绪,是安慰吧,他冲小姑娘微笑,鼻头没忍住酸了酸。

小姑娘收回手,从兜里又掏出一把花来,团吧团吧揉碎了,红的绿的汁液混在一起,烂糟糟的,她作势要把这东西往齐向然脸上贴。

这是家家酒过上瘾了,小姑娘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大奔啊,瞧你弄的,喏,敷着吧,好得快。”

热意就含在眼眶里呢,没想到小家伙来这一招。“姐姐,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齐向然一蹦八丈高,一咧嘴整张脸都疼,他赶紧往回赶,哈哈笑两声,“上好的金疮药,还是姐姐们自己留着吧!”

走到街尽头,能看见对面那片荒地了,也就到了地方。倪辉这时候不在,齐向然也不想进去,他往门槛上一坐,药顺手扔在一边,双手往后反撑着,眯着眼去看河对面。

工厂那俩大烟囱又开始排烟了,天穹边的漫天晚霞把长团的废气也染成落幕的颜色。

旁边严彭彭家里的门闭着,买药之前齐向然给他去了个电话,说是明天早上就能出院,崔丹珍他爸要去接,所以就没让齐向然再去医院。

一直坐到天快黑,河沟里水流声显出来,齐向然才从兜里摸出来一副有线耳机,怎么胡乱团的他就怎么胡乱解开。

手机里还是放昨晚在酒吧听的那首歌。风像是从四面八方来,跟着音轨往他耳道里面吹,夹杂着树叶哗哗的声音,他跟着哼,挺惬意,“离开或留下,枝叶间的挣扎……”

眼前仅剩的一点天光忽然暗下去,齐向然抬眸,先看到来人手上的棍子,再看清他们几个的脸。

他撑着地,第一下竟然还没起得来,“哎,兄弟,搭把手。”领头那个还真伸手给他借了力,齐向然拍拍屁股,对他笑了下,“坐麻了都。”

齐向然收起耳机,咬了只烟,把烟盒冲他们晃晃,“来支么?”

没人吭声,齐向然也就自顾自了,他把烟气吐风里,懒散地往门边一靠:“严彭没在。”

有人嗤笑:“躲我们呢。”

“真没躲,”齐向然摆摆手,不大在意的,“人家里有事儿,你们找我一样的,等你们半天。”

“那他妈能一样吗,而且就你现在这样儿,挨得了几下?”

齐向然直接从门后面拖出来根钢管,没理说话那个,只盯着领头那人看,“兄弟,选个地儿吧,”他夹烟那只手指对岸和街那头的荒地,还是那么笑了下,“哪儿解决?”

第9章 “离了吧”

车进了三环里头一个别墅区,二三十年前修的房子,拿到现在看也不过时。里头绿化好得惊人,老远看还以为自己进了公园,全是一两个人环抱不过来的老树,树枝都往路中间长,遮住大部分光线,林冠之间留有空隙带,很漂亮的树冠羞避。

寂寥的光斑从树叶间漏下,印在柏油路面,车轮又从上面碾过去。

江纵没跟家里头提前打招呼,识别系统不认识他这辆新车,还是他自己下车开的门。停好车,江纵穿过花园,视线不经意投向斜对面另一栋别墅,脚步滞了两秒。

当然别墅造型还跟从前是一样的,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花园角落里那片葡萄藤,这时节葡萄估摸着还是硬青色,葡萄藤下头有石桌石凳,有时候会放把摇椅,这些都被葱郁的绿色挡住,江纵看不见了。

他收回目光,没看出别的,大概什么也没变。

任蕴秀在家,江纵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到江纵,脸上的惊讶没收住,足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急急上前,一副想替他接东西却无从下手的表情。

“我以为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