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江纵说,“有些人觉得有钱是幸福,有些人觉得有家人陪伴才是幸福。或许于俊兰养父母家没有齐家这样优越的物质条件,但其实能看得出来,在被接回齐家以后,他仍然对他以前的生活感到满足,这种满足,就是幸福。”他拨了拨齐向然的头发,“一个幸福的人说出来的话,是值得相信的。”

齐向然低低“嗯”了声,好一会儿,继续说:“找户口本的时候,向玲问我以后还会不会再回去,我说可能不会,她差点哭了。”他吸了吸鼻子,又笑,“我们明年都要出国了嘛,回去的机会肯定也少。”

江纵没再说话了,安抚一般轻轻拍他的背。

其实他们还说了很多。齐向然过去几年的生活,他是怎么找到自己亲生家庭的,他的亲父母又在何处,他们对他的态度怎么样。都是关心的话,有的答了、有的没答,不是齐向然使性子,这几年过去,他是真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和他们相处,总归是和平的,隐约有那么一丝难以捉摸的久违的温情。

齐向然不知觉地紧抱住江纵,像在世界边缘汲取仅存的温暖。嗅着江纵身上那股淡淡的香,他低声说:“最后都走到了门口,我还是返回去抱他们了。”

其实他以前也没怎么跟他俩拥抱过,这么一抱,就很轻易地感知到两人的衰老。

“有句话,我觉得跟他们当面说比较好。”

江纵低头看他:“嗯。什么话?”

江风又拨乱了齐向然的头发,光影中喉结的吞咽动作十分隐晦,他越过江纵,把目光投向远处,陷入想象。那些笑容、疼爱、加完班回家悄悄打开房门,看齐向然有没有盖好被子的夜晚,童年时和齐正荣夫妇相处的一幕幕放画片似的在脑海里重映。安静好半晌,齐向然才开口,轻轻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