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王爷,一心扑在建筑上。
宫无心曾为各国王族权贵设计建造了许多风雅别致的宅院,也建造过佛寺、道观、祭台等宗教建筑,经他翻修扩建的明珠宫,更加美轮美奂,奢华无俦。九州之内,提起建筑大师,无不首推禁灵琭王。
景文王也十分欣赏和宠爱这个没有政治野心,却有建筑才华的胞兄,待他格外亲厚,甚至允许他将自己的琭王府修建得可以媲美皇宫。
琭王府中,琼楼入云,朱邸豪华,与外面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仿佛是两个世界。亭台绕楼阁,水榭连浮桥,年华行走其中,只觉得如同行走在画卷中。她不懂建筑,但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添一点则累赘,减一点则单薄,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年华突然觉得,琭王如果也在广场上悬挂的尸体中,那未免太可惜此人的建筑才华了。
校尉在前面引路,年华踏着花木扶疏的小径,向前走去。不多时,年华的耳畔传来鸣玉般的流水声,在转过一片翠叶如玉的凤尾竹林后,眼前一道飞瀑如白练般垂下,跳动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光晕。飞瀑下汇聚成一汪幽碧的水潭,如同一块滑腻厚重的古玉。水潭边一架巨大的水车正在咿呀有声地转动,水车旁是一座搭建在浅水中的华美水榭。
水榭内,依稀传来古琴的声音。年华侧耳倾听,那风流婉转的曲调是《凤求凰》。微风吹过,湘妃帘动,坐在水榭中弹古琴的皇甫钦回头,看见年华,眼神一亮。皇甫钦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扑向年华,“爱妃,你终于来了,小王真想你……”
年华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抱个正着。因为有校尉和随从在,她忍住了拍飞皇甫钦的冲动。皇甫钦紧紧拥着年华,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爱妃,你好像瘦了。从春到秋,分别的这半载光阴,小王没有一刻不想念你。”
校尉和随从见状,不动声色地退下了。
皇甫钦在耳边的呢喃,让年华恍惚中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他深爱着她。这个错觉刚闪过,年华就觉得好笑,皇甫钦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爱人?他肯定又是在戏弄她吧!
年华一掌拍飞皇甫钦,“谁是你爱妃?!离我远一点!”
“呜呜,小华你还是这么凶,一点也不温柔……”
年华瞪了皇甫钦一眼,径自走向水榭中。皇甫钦跟了上来。水榭中,一应器物皆是竹器,精巧而雅致。在这仲秋时节,微带一丝寒凉之意。偶尔有枫叶飘入水榭中 ,一张张散落在地上,宛如血迹。
“小华,你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不如先换下戎装,小王在沧海阁设宴,为你洗尘接风。”皇甫钦道。
“多谢九王爷。不过,在洗尘接风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皇甫钦颇感好奇,“难得你会有事求小王,什么事?”
“刚才,我从皇宫前的广场经过,看见了悬挂在木柱上的尸体。我认为,禁灵初定,民心不齐,是需要以恐怖的手段威慑镇压,以防发生暴乱。但是,弦绷得太紧,易断。威慑之举不宜太久,不宜太过。如今,也是应该收起恐慑,以怀柔和仁义来安抚民心了。我请九王爷下令,将广场前的尸体都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