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武备下了丰盛的酒宴,宴请张骥、吉亨等砂城将领和官员。直到下午,张骥、吉亨等人才慢吞吞地来了。年华也不生气,一一与众人相见。吉亨是一名面白微须的中年男子,一脸和气,八面玲珑。张骥年约三十四五,虎背熊腰,须发戟张,言谈举止粗豪不羁,一看就是一员骁勇猛将。
众人见年华不过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女子,眼底眉梢中虽有几分英狂之气,飒爽之风,但终究太过柔婉美丽,不像是一员浴血沙场的战将,心中都有些不屑和轻视。
张骥勉强向年华行了一礼,不冷不热地道:“枭族人正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沙漠中,随时会来劫掠城郊的百姓。年将军还有心思宴饮,真是让我等守军寒心。”
众人已经落座,正在推杯置盏,张骥口出冷嘲热讽,顿时令热闹的气氛冷场。
年华淡淡一笑,不以张骥为忤,只是劝众人尽欢:“城外蛮敌,何及眼前美酒?大家且将忧惧抛却,尽饮尽欢!来,年华先干为敬!”
众人齐饮一杯,凝滞的气氛才稍微化解。
觥筹交错,丝竹绕梁。舞姬缨络飞旋,宾客言笑晏晏。不知不觉,已是新月初上,星垂平野,年华丝毫没有散宴的意思。年华是东道主,职衔又高于众人,她不说散,众人都不好离席。
张骥心中有气,冷冷地道:“年将军,三十里外的沙漠中,枭族人正盘踞着,随时可能来犯。在这种情况下,你莫非还要作长夜之饮?”
张骥的话刚落,如同冰水泼炭火,气氛又是一冷。
微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言语。
年华笑了笑,仿佛只听见张骥的最后一句话,“长夜之饮?张守将这个提议不错!好,今日大家就做长夜之饮,喝到天明!来,来,张守将,你先和本将军喝上三杯!”
张骥无言,闷闷地喝了酒。他左右四看,众人都已醺然欲醉,七倒八歪。年华也已经眼露醉意,伏倒在案上。
张骥心中不屑,哼,什么守景城、攻越都、诛乱臣、保圣驾的风华将军,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轻狂女子罢了!耽宴乐,贪安逸,岂能承受沙场之艰辛,征战之恶苦?!
张骥本想愤然离去,但是看见吉亨没动,也终于还是没动。张骥心中愤懑,遂借酒浇块垒,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在他醉得头昏脑沉,伏倒在案上时,眼角的余光瞥到将军席位已经空空如也。年华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骥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正躺在自己府邸中的床上。夜宴散去时,他醉得不省人事,被仆从扶回了家。侍女端来醒酒汤,给张骥解宿醉后的头痛。张骥刚饮下一口,吉亨突然来访。
吉亨匆匆进来,神色诡异,不知是忧,是喜,还是惧。张骥和吉亨相交多年,两人间也不客套虚礼,劈头笑问:“吉亨兄,你这是怎么了?又忧又喜,是城主印玺丢了?还是捡到金子了?”
吉亨道:“都不是,是驻在三十里外的枭族人……”
张骥一惊,险些摔了汤盏,“枭族人攻城了?!城中可还安全?城郊的百姓如何了?都是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明明知道枭族人盘踞在城外,还开什么长夜之宴,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吉亨道:“张老弟,不是这样,你听为兄把话说完。就在昨晚夜宴时,三十里外的枭族人被年将军全数剿灭了。她退席了两个时辰有余,我们还以为她不胜酒力,下去小憩了。哪知,她竟带着白虎、骑趁夜出了城,围歼枭族人去了。今日清晨,她回来后,又与我们饮了几杯才散宴,只字未提昨夜出城袭敌之事。为兄回到城主府,才听见城外的将士禀报,三十里外驻扎的枭族人,一夜之间,全都被歼灭了。对了,张老弟,你还没回守军营吧?刚才为兄过来时,见白虎、骑正将枭族俘虏押送去守军营……”
恰在这时,又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