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抬手去拭,强忍住了。

事到临头,哭也没什么用。她和阿爹的命都在这些贵人手里捏着,得想些办法把阿爹救出来才是。

正沉思着, 悠悠前行的车马慢慢停了下来。一片说话声后,车外响起叱云月与人的争吵:“薛崇,好狗不挡道, 你拦我的马车做什么?”

是薛崇?

岑樱一惊, 掀开车帘一瞧,迎面果然有一队车马停在了街巷正中, 自人群里出来个抱剑的内侍, 十分和气:

“叱云将军, 我家主人并无恶意, 只是有几句话想和县主说。”

要见的是她?

岑樱有些犹豫。却见叱云月提缰策马走了几步,正挡在车马之前,满脸不耐之色:“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还赶着去赴长乐公主的宴呢,得罪了公主,薛指挥使担当得起么?”

这就是不想她去见薛崇的意思了。岑樱愈发迟疑,对面的马车中却传出男子沉哑温和的声:“樱樱。”

“才进了公主府几天,就连规矩也不记得了吗?连见了长兄也不知要来见礼。”

岑樱被这一声“樱樱”惊得后颈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硬着头皮走下车来:“樱樱见过兄长。”

他就管着白鹭府,为了爹爹,岑樱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他。

叱云月白了她一眼,忿忿退下。对面马车的车门依旧紧闭着,那道声音道:“你在公主府也顽了些日子了,既然病好得差不多了,就早些回来吧。省得叨扰了长公主。”

他嗓音微哑,言辞却十分亲和。倘若不是岑樱从前从未在他那儿得过好脸色,便当真要以为这是一位疼爱弟妹的兄长。

叱云月火气愈大:“她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还真以为你是她兄长呢?薛指挥使,管好你自己!”

里面的人依旧未有动怒,只撂下淡淡的一句“打扰了”便启程离开。叱云月脸色阴沉,低低地咒骂:“真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