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周沐点点头:“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陪着他们去城里,皇后可是把兄长留下的项链都当掉了,只为了给陛下买一方砚台。”

是吗?叱云月嘟哝一声:“那现在可一点儿也瞧不出……”

周沐尴尬地咳嗽,没说话。叱云月又很真诚地道了谢:“周侍郎,谢谢你。我想明白了,还劳烦你和陛下回禀一声,月娘愿意。”

周沐微笑:“将军能想明白就好了。”

和他交谈实是件很舒服的事,令她如沐春风,叱云月心情也好起来,笑道:“别那么见外,你既是谢伯伯的学生,又是凉州人,咱们也算是熟识。日后,就叫我月娘吧。”

这厢徽猷殿里,岑樱独自回到寝殿之中,仍魂不守舍。

方才叱云月赌气而去时说的那番话还似回响在耳边,她说她几次三番地抛下他自私地走掉,说她对他什么用处也没有,更说,她为他做了什么……

是啊,她为他做了什么呢。岑樱有些迷茫。

好似从进入洛阳以来,两人之间,就真的是他付出的多一些……

何况他对小鱼的疼爱她都看在眼里,又为小鱼的未来殚精竭虑步步打算,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有些动容了……

岑樱心内百转千回,久坐冰鉴之前,指尖也似蹿上一股寒气,直直往四肢百骸钻。

玉漏里的清水已快滴尽,是三更了。她轻轻叹一口气,唤来宫人:“你去前殿看一眼,陛下忙完公事了没有?若没有,备一笼宵夜吧。”

宫人恭声应喏,恭敬退去。岑樱望着青玉烛台上泣泪的灯烛,玉色温润的光芒,在她眼中模糊成细密破碎的光点。

月姐姐说的对,她好像从来都没为他做过什么,她一个山村出身的农女知道的也有限,日后,就尽可能地在这些细微小事上多体贴他吧……

五月中旬,叱云月与周沐离开京师西上凉州,给凉州总管叱云成带去了丰厚的节礼和朝廷如今的讯息。

叱云成生得高大威武、英武不凡,白净的面皮上点缀着几缕胡子,又颇有些儒将飘飘然如神仙中人的飘逸。

得知朝廷里如今人心思变、对陛下很是不满的消息,他并不惊讶。早在女儿回凉州之前,他便得了苏钦的书信,言天子为情乱智,尽失人心,邀他入京里应外合另立新主。

叱云成心知肚明,苏家是怕皇帝为皇后这个裴氏遗孤清算到他们头上,坐不住了。不过叱云氏可没搅和到当初太上皇与戾太子、裴家乱党的事中去,他对此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