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姮一时也有些伤感,红着眼用力地颔首:“我会的。”

“我这次,本就是去找我的家人。你放心,等我见到了外祖,一定会回来看你和小鱼的……”

“樱樱,你和小鱼,也一定要好好的啊……”

二人执手流着泪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眼看天色不早,薛姮不得不忍痛和好友告别。

最终,岑樱立于春风中看着马车在杨柳朝烟里远去,郁郁立了良久。

青芝怕她久站劳累,忙上前说:“殿下,我们回去吧。”

自去年八月发现有孕,到如今已快过去七个月了,她的肚子变得很大,圆鼓鼓的,像揣着一个圆圆的球。

嬴衍原本不欲放她出来,这个孩子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他万分紧张,但终究抵不过岑樱一连多日的冷脸,加之太医也说妇人孕后要适当走动生产才会顺利,也就勉强同意。

岑樱失神地点点头,仍红着眼,被青芝扶着向停在长亭边的马车走去。

嬴衍正在马车里批奏章,见她上车,忙起身来扶,随口问:“走了?”

她要来送,他放心不下,便只好跟来。但他同薛姮实在没什么别可道,便只在马车里等妻子。

她没理,郁郁寡欢地坐下,手里还擎着薛姮临去时赠她的一顶虎皮帽,那是给未出世的小鱼的礼物。

他又接过帽子,自顾找话:“这帽子给小鱼戴正好,是薛姮的赠礼吗?”

她还是不肯理他,被他问得烦了,索性把脸转向一边了。

她可还没有忘记,他当日故意放走姮姮,只为借她判定薛崇反叛的事!

不过嬴衍早已习惯,又追过去,笑着问:“樱樱是不是忘了,还有东西没给我?”

许是因为疑惑,这回她终于肯看他:“什么?”

嬴衍便掏出那块绣着罐子和樱花、已被洗得发白的旧帕给她看:“我的帕子,已经旧得不能再用了。”

去年的这时候,她正在替他绣一块新帕子,图案是轻嗅樱花的猞猁。

可惜帕子还没有绣好,她就丢下他和她爹走了,而后这一年间,两个人一直在争吵与和好之中反反复复,直至今天她也没再接着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