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对女子没那么多约束,上元节又是情人出游的日子,街上同情郎出游的女子不算少,少有以纱障面。行在闹市间,她反而成了个异类。
她有些紧张,被薛崇攥在手里的手也不免微微发抖。旋即遭了他一横:“抖什么。”
“我会被看见的。”薛姮紧张地说。
她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分明厌恶她,却又带了她出来看灯。
他便古怪地笑了:“薛姮,你应该感谢你的这个假身份,兄妹而已,即使被看见又有什么?难道你以为,别人会误会你是本世子的夫人?”
薛姮脸色一白,低下头再不发一语。
“痴心妄想。”薛崇冷冷一眼,丢下她,启身去道旁的一处糖画摊前买糖山楂。
恰是此时,岑樱的车马自闹市经过。她偷偷掀帘看灯的一瞬,恰瞧见薛崇将一串糖山楂塞进薛姮口中。
她愣了一下,扭头对丈夫道:“方才,我好像看见姮姮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看着身段像。
可她怎么会和薛崇在一起?举止还很是亲密的样子……
岑樱又想起那日落水后在姮姮身上瞧见的红痕,起初她也不懂那是什么,近来,倒是知道了……
可,若方才那人就是姮姮……总不会是……
她心跳得极快,像怀揣了只小兔随时都会破腔而去,回头掀帘欲要再瞧,灯火行人如流水在眼前淌过去,已是寻不着了。
作者有话说:
? 第 46 章
新帝上元出游的事并没有瞒过仙居殿中的太上皇后。次日, 大长秋卿常泽送去上元节礼单子请她过目时,站在檐下喂画眉的苏后多问了一句:
“陛下昨夜子时才归,又是和那村女搅在一处么?”
常泽面露难色, 不等他回答,苏后又冷笑出声:“我说他怎么对十三娘那般上心,还特意出宫去看望。”
“十三娘都病成这样了, 他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简直是没把我京兆苏氏放在眼里。”
上回元日夜里他歇在春芳殿的事本也没有瞒过苏皇后,但看在兄长一等公的加封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想还有这次。
常泽道:“陛下昨夜已去看了苏娘子了, 若非陛下带去的沈太医,太傅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苏后也已知了苏望烟被人下药的事,脸色一沉。常泽又道:“其实陛下喜爱县主, 也未必是坏事。”
“永安县主毕竟只是个孤女, 又无父母亲族,陛下再宠爱她,也还是要倚仗殿下您的娘家。依奴看,殿下倒不如同意……”
苏后被他说得反笑起来:“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来为他做说客?”
常泽便掌自己的嘴:“奴婢冤枉, 奴婢可全是为殿下考虑。”
“他自己给人安了个妹妹的名分,兄妹名分已定,可不是我不许。”苏后笑哼了声, 喂食的手在金盆里漱了两下:“但愿, 他能记得他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好。”
一月过去,苏家虽抓住了那下药之人, 却始终未能从她口中得出有用的线索, 只得给苏望烟换了煎药的婢子, 殷勤服侍。但连着两旬的倒春寒, 苏望烟又着了凉,始终缠绵病榻。
期间岑樱也托了薛姮去看过,得知她病情稳定下来了才稍稍放心。她本就为自己的出现抢了苏望烟的丈夫而愧疚,苏望烟又曾帮助过她,愈发心里不安了。
二月二,龙抬头。
皇娘送饭,御驾亲耕。
太上皇后与文武百官都随了嬴衍去往东郊亲耕和举行亲蚕礼,岑樱难得有个清闲日子,乘车出宫去往定国公府。
途中经过清化坊,恰遇见周沐捧了堆纸笔从一处店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