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记得这个村子没有医生,要看病只能去镇子上请。

会很贵......

她现在拿不出一分钱来。

“不要。”她鼻音很重。

“为什么?”沈却抬手替她掖了下被角。

他的袖子很凉,沾了外面的水汽。

姜末倒也老实,埋着头小声嗫嚅,“我没钱了,我把事情办砸了。”

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会交底儿,一如她现在,卸下了浑身的刺儿和锋利,老实得像是猫咪。

姜末仰头看着沈却,眼睛睁着大大得,蓄满了泪水。

她很少在外面前哭。

今天不知怎得,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面对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沈却,变得似乎柔软而温和地沈却。

“你也觉得我什么会办砸吗?”她问。

她从小被姜礼保护得很好,姜礼很忙,所以能给的都是金钱与优渥物质,她想要的姜礼都会买给她,她要达到的姜礼也回暗中铺路来给她走,再夸一句,“我们金宝儿真棒!”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比赛得奖是姜礼暗中收买了评委,当班长是因为姜礼私下找过班主任,甚至连她结交到最好的朋友林希妤,也是姜礼跟林家抛出橄榄枝有了生意上的往来。

她像是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嫩苗,从没经受过外墙的风雨,从没见识过人间险恶。

所以当初李娇莉让她凭借自己本事在松明工作下去,她同意了。

是好奇也是想证明自己。

这次松明需要慈善款捐赠来作势,她把所有的慈善款赔了底朝天儿,受牵连的不仅仅是沈却,以她实习生的身份,自己的职位都保不住。

她知道姜礼会给她善后,但是她不想。

“也许是。”坐在旁边沈却出声,嗓音低低沉沉。

姜末只觉得难受,她瑟缩得抖了一下,不想在他面前哭,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她蜷缩起来,小小的,像是猫儿遇到危险一样。

想把自己缩得小一些再小一些,用被子盖住脑袋。

“想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同意让你负责慈善款吗?”他问。

姜末背对着他,不转身也不说话,只有一抖一抖的幅度叫沈却看出来她在哭。

无声的哭。

“姜末?”沈却叫了她一声,语气询问。

他手掌宽厚温热,落在她肩膀上,用了些力气,将人翻转过来,对上她哭到通红的眼睛,兔子一样,发烧让她脸颊鼻尖都带着一种淡淡的粉色。

像个哭肿了个水蜜桃。

诱人采撷。

沈却眯了下眼,将脑子里那股燥热的念头压下去,再开口,嗓音哑得不像话。

“有些路,我想让你靠自己,堂堂正正亲自走一遍。”

就像那些坠入旋涡的女孩们,你越是帮助,她们越是依赖施舍,甚至不惜为了得到施舍用更加可怜的态度来祈求。

她们学会的只是可怜和乞讨,没有自己真正生存的本领,这些捐赠者一走,又是一切照旧。

姜末脑子晕沉得厉害,对面男人轮廓深邃面容近在咫尺,漆黑的桃花眸于凉薄种染上一丝异常的情绪。

她满脑子都是沈却刚刚那句半肯定的话式,与李娇莉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交织。

很难受。

拼尽全力也证明不了自己,真的好难受。

啊鼽一声。

姜末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鼻尖和眼尾都红红得,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

她忽然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柔软的真丝睡衣被在腰腹处堆叠皱褶,往上拱拽,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弧度纤弱柔软得刚刚好。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