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答应?我们这次带着慈善展筹集到的资金不就是为了资助给需要的人么?”姜末后脚刚跟上来,就咄咄逼人开了。

沈却手抄进兜里,凝眸看她。

显然是没有经历过社会历练,藏不住话,心里想得什么都一定要说出来,毫无城府,单纯坦荡。

姜末对上男人一双漆黑桃花眸,她眼尾都带着上扬的怒气,盈盈水光,于美中燃上一抹艳丽的红,耳垂、鼻尖、脸颊晕染上薄薄的红色,像是初秋的水蜜桃,脸颊上薄薄的一小层绒毛都带着诱人的水光。

生气也漂亮。

对上她的怒气,沈却垂着的眼眸波澜不惊,语气也异常沉稳,“你觉得以有限的资金,能帮助多少个她们?”

姜末顿住。

耳边的风似乎也沉寂。

她用力捏了一下指尖,努力在他审视的目光中稳住心态,“难道明知不可为就要放弃吗?难道就因为结果不可预测就不做了吗?我帮助不了千千万万但是我可以帮助眼前这一个,眼前的下一个。”

姜末的脸渐渐绯红,阳光下的眼眸清澈。

直到她最后一个字落下,胸口都在起伏不定。

被气得。

沈却静了片刻再开口,像是一个同小孩子讲道理的长辈,他不入局,不接招,不被代入她的情绪。

“你凭什么以为,你在做的一切是在帮助她们?”

“什么意思?”姜末反问。

难道她在做的一切是在害她们吗?

难道眼睁睁看着那对儿母女因为凑不够嫁妆钱,而活活被打死吗?

她不理解。

沈却没解释,他站在风里,衬衫被吹得落拓有型,休闲款也能勾勒出男人优越身形。

“这笔慈善款交给你,你能确保真正的帮助到她们吗?”他不答反问。

优秀的猎人老谋深算,往往精攻于设陷。

比起用暴力轻而易举的镇压,看着猎物自己跳进网中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能。”

果然,姜末生怕他反悔一样,忙不迭得点头。

太好骗了,太单纯了。

一点点激将法和小手段就让涉世未深的人成功上钩。

从沈却手里接过慈善款支配负责证明时,姜末的心在飞,眉梢眼角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弧度。

沈却离开前瞥了她一眼,女孩笑起来眼尾自带小钩子,弯月亮一样骄矜,似乎与多少年前那个人轮廓重合起来。

在商场尔虞我诈久了,人人都维持着一张笑面的皮,内核腐烂透了,鲜少见到这么鲜活的笑,高兴得连空气都洋溢着甜丝丝的气息。

他视线一晃,面前已经空了。

姜末拿了东西就翘着尾巴跑进屋子里去了,里面传来女人们的欢笑声,感谢声。

像是山中的野莓,红艳艳,带满了刺耳,但是却真诚坦荡,坚硬外壳下的果肉甜美,引得觊觎者垂涎。

松明的慈善展共筹集得共计5338058.49元,扣除国际贫困儿童扶持福利基金会10%的沟通服务费用,全部用于对贫困儿童的扶持。

被掩埋在暴雪下的冰山,一旦被撬开一角就有源源不断的风雪涌入。

除去达尔姆利村的即将婚嫁的女童数名,还有其他泰米尔纳德邦地区附近村落的妇女慕名前来。

疾病、医疗、教育甚至到女孩们的生存,说服当地人们将出生的女婴留下来,都要花费无数的钱。

姜末忙到焦头烂额,这些事等同于几乎是她一个人来完成,花费了部门薪水雇佣了几个当地懂英文的妇女来帮忙,但是所有大局都需要姜末一个人主持。

随着时间推移,慈善款被大批量花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