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助皇上铲除逆贼,可算立下了大功啊。”太后说。

盛颜向她行礼,低声说道:“太后谬赞,这都是祖宗之福,圣上英明,上天庇佑。”

太后身边人送上茶来,两人一起喝茶,说了一些佛经故事。盛颜不动声色地查看她的神情,见她虽依然雍容华贵,但却掩不去眼中迟缓憔悴,不由在心里暗叹。

她心想,皇帝其实早已认定对自己下手的人是瑞王,可为了掩盖用心,迷惑朝野,居然宁可与太后起这场龃龉,也不肯在当时承认太后对瑞王的指正现在想来,真的好可怕。

然而,再残忍的事情都要上演,她是目睹了兄弟残杀的那一幕的,所以这个念头也只在她心中闪了一闪,也便压下去了。

“对了,臣妾给太后带了一份礼物。”她仿佛忽然想到一件事,转头对雕菰说,“那本《维摩诘经》带过来了吧?”

这本古刻版《维摩诘经》正是以前太后百求不得,被尚训私藏在她那里的,现在看见,太后真是爱不释手,抱着就不舍得放下。

盛颜便说:“我平时也就是随手翻翻,太后若是喜欢,就请放在身边看看吧。”

太后笑着点头说:“既如此,本宫就笑纳了。”

她亲自捧着书到旁边柜子边去,那里放的都是她珍视的东西,盛颜在旁边看着。太后将其中一个雕镂精致的玉钗拿起来给她看,说:“这是先皇赐给我的,我现今老了,再也用不起这样鲜艳的首饰了,只有你配用,不如就给了你吧。”

“多谢太后恩赐。”她忙道谢,恭敬接过。

太后毕竟老了,精神不比以前,说了没几句话,有点疲乏的样子。盛颜起身告辞,带着铁霏和雕菰离开。

走出西华宫,前面是青砖的宫道,浓密的马尾松夹道栽种,覆盖得里面不见天日,昏暗一片。

盛颜在前面走着,而雕菰和铁霏在她的身后,三个人一起走着,就在快要走出这条宫道的时候,盛颜突然停了下来,对雕菰说:“太后应该很快就能从这里出来,重新入主寿安宫了。”

雕菰诧异地问:“娘娘怎么知道?”

“你没看到,太后的令信还在刚刚那个柜子中吗?那是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京城、掖庭狱的凤符。这么重要的东西圣上都没有收回,却将太后迁到这里,只是在现在局势下为了不让太后受惊……或者,也为了消除瑞王的警戒心吧。”

“……原来如此。”雕菰应和着。铁霏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听盛颜说话。

盛颜继续说道:“但即使有了凤符,要进掖庭狱可以,要提瑞王出来,那是万难……除非有圣上手书,才可以将瑞王带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雕菰赶紧说道:“是呀,掖庭狱禁卫森严,怎么可能有人敢呢?”

盛颜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说:“不过,圣上之前朝政都交给瑞王掌管,所以有一个代行谕旨的印信,放在天章阁文华斋的印箱内,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朝中尽知圣上伤势严重,这印信要是盖在圣旨上,说不定掖庭狱的人会被骗过去……”

“可仓促之间,瑞王的亲信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雕菰看她神情紧张,还以为她是担忧瑞王的人来劫狱,便说。

盛颜点头道:“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