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颜色织法和花样都与众不同。
只是,那时候距离贵妃赐锦也有十多年了,贵妃去世也有多年,父亲居然将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而“一自姮娥离宫阙,彩衣虽存散如云”的诗句,她原本以为是感叹自己母亲年轻时的风华,现如今看来,却是一首悼亡诗了。
这位与父亲毫无交往可能,甚至也不可能见过面的贵妃,为什么能让父亲存着这样深刻的印象呢?
她捧着这卷起居注出了一会儿神,不得其解,便又收敛神思继续看下去。
“五月初七,盛彝亲书诗文百首,由内局进呈贵妃。时值贵妃心腹痛,夜来时常难眠。凤仪宫送木香、丁香、乳香、藿香、沉香等,合为五香拈痛散,甚验。惟贵妃浅眠,是夜倚榻读盛彝诗文至天明,方才合眼。帝晨起见风雨,便索外衣,搂贵妃肩亲为其披上,曰:风雨大作,莫使损花。”
盛颜看到这里,不觉脸微微一红,心想,先帝与易贵妃,可真是恩爱。想来尚训也是像他父皇的性情,温柔体贴。
她指着“五香拈痛散”,对尚训说:“这药虽名贵,但太医院也不至于配不出来,为何会是皇后的凤仪宫送来呢?”
“当时人人皆知父皇心意,皇后之位岌岌可危,所以皇后知晓我母妃有心腹痛之后,便亲自命人去搜寻最好的药材。历来皇后失势,下场各异,好的有别居宫苑,次之有退位出家,差的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当时攀附朕的母妃,也是她审时度势。”尚训平淡地说道,“后来我母妃薨逝时,父皇自然第一时间命人查探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寿安太后送给我母后的药,后来朕也详细看过当时的药案,验过了封存的残药,绝无任何问题。”
盛颜点点头,又继续看下面的记录。
“五月廿二,四更,贵妃梦魇惊醒,神智混沌。帝得信,踏月携太子奔赴病榻。贵妃见帝亦不太认识,惟握东宫之手,喉塞难言,泪未尽,气已绝。一时满宫俱恸……”
后面全是如何安排举哀与山陵等,断断续续又记了半年,也便停止了,就此再无记录。
尚训将她手中的书合拢,静静地说:“还有这个,是我偶尔发现的。”
盛颜接过尚训放在自己手中的一卷经文,这是经文的背面,以金丝为纬,银丝为经,织成金银菩提叶花纹。此时已经被他撕开了,露出下面一行晕开的淡墨痕迹
“彝欲之进因回瑞书便月香乳为中被怖族天臣。”
这是她父亲的字迹,确凿无疑。
看着她诧异的神情,尚训说:“经卷是太后建佛堂的时候,送交给各位书法名家的,之后宫中再收回保存在经奁之中。我想,你父亲这行字,应该是在写完之后,又用淡墨写在金银丝经卷之上,金银丝不吸水,淡墨渗入下面后,再仔细擦去上面的墨迹,便无人能知道里面还写了东西。”
盛颜呆了呆,抬头看尚训,佩服地问:“这……圣上是怎么发现的?”
尚训即使在情绪激动之中,也依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朕昨夜研究时,在暗夜中对着烛火看,刚好发现了背后透过来的淡淡字迹,于是便将这份拆开一看,果然后面有字迹。”
盛颜急切地去看其他的几份经卷,尚训这边共有六份经卷,有些已经拆开,有些还没有。她对着亮光处仔细寻找背面的句子所在,然后直接将缝线拆开,露出下面的淡墨字迹。
尚训按住她的手,问:“你不担心被太后发现吗?”
“我绣活还可以的,保证能恢复到和原来一样。”
听她这样说,尚训也放了心,直接将背面金银织物拆开,露出下面的字迹,果然每一卷上都有寥寥数字,以淡墨写成,左右分列在经卷下部边沿,却全都是零散的字,不成逻辑。
尚训将所有经卷上的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