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脸,“啊,真是太没用了。”

弗雷德里希:“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兰6生安娜让他们站到她面前,两人不明所以,还是依照她的意思站到一起。

她弯了弯眼睛,笑了起来,声音柔软而清亮。

“冯·赛克特先生,欢迎来到我的时代,虽然,这句话可能迟到了,它迟到了多少年?”

两人愣了愣,同时说:“距今已有二十二年。”

她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二十二年……你们等了二十二年?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

两人同时叹了一声,苦笑道:“是的,安娜,非常辛苦。”

她突然意识到,她年少时期的那些破事,他们也一定会知道,但为了不干涉她的人生轨迹,他们还是选择了等待,慢慢等待,直至痛苦过去,迎来转机。

这样的深情,她应该如何回应?

她捂住了脸,叹了一声。

她是多么希望他们幸福,但带给他们的,却是那么多的痛苦。

二十二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二年,他们都耗在了无尽的等待上。

费多尔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不要觉得抱歉,只有你才能赋予我们幸福,就像只有春天才能驱散冬天,只有太阳才能驱散寒夜。”

“我可以回家吗?我不喜欢医院的气息。”

弗雷德里希:“可以。”

他们知道,她所谓的“家”

是指什么地方。

弗雷德里希把车开到了别墅。

当时他们急着送她去医院,满地散落的物品还没整理好。

安娜把这些东西一一收好,他们也跟在一旁帮忙。

她有些不满地抱怨:“为什么你们集中到一起,就会发生那么多的矛盾?你们不会打了很多次架吧?”

看今天这热闹至极的架势,结合两人之间别扭的关系,安娜就知道这么些年这俩人究竟闹成什么模样了。

是拆家哈士奇吧?没人看着就掐架。

费多尔往旁边一指:“你问他。”

弗雷德里希把头转向一边:“我没有任何过错,别想把过错推到我身上。”

安娜叉着腰,看着他们,“你们都没错?那是我的错?”

两人同时看向她,“不是你的问题。”

“都两辈子了啊,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两人没有说话,但好像有点尴尬。

弗雷德里希低着头,踢了踢鞋子,“安娜,那些不好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哦,那些事情,在我登上渡轮的那一刻,都被我消化完了,我只想着下船以后赶紧联系你们,什么决裂声明都是假的,只要你们不死,我才不会放弃两个优秀的男友。”

安娜说着说着,咬牙切齿,横眉怒目,“该死的小日本鬼子!”

蹉跎了那么多年,他们始终耿耿于怀,始终没办法接受安娜曾经死去的事实,哪怕是有机会重来一次,看见那张笑脸一点点成长,变成越来越熟悉的模样,他们欣喜的同时,也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如今,他们终于意识到,那种失落叫做意难平,因为过去的安娜死去,就意味着那些和她共有的回忆也死去,过去的他们也死去。

过去的安娜活过来,也就意味着,过去的他们终于得以重生,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终于接轨了,兄弟二人之间越发远离的灵魂得以再度靠近。

而她就是那道桥梁。

但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以为他们的悲剧由一个战乱年代造成,他们的幸福可以由一个和平时代赋予。

不,并不是,他们的幸福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