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说:“你带回了多少片?”
“只有一片。“那就切成两半。汉那正在关键时期,安娜当然不可能和她抢吃的,她把土豆舀进自己的餐盘,淋上酱汁,笑眯眯地说:“我最近在减肥哦。事实上,在房东太太那里,她也有好几顿没有看见肉了,就算弗雷德里希时常接济她,也无法改变这点。
贵族家庭还算好,很多平民已经面有菜色,面包里夹杂着很多奇怪的东西让人消化不良。马特太太觉得这个东方女人还有可取之处。
盟军对柏林的轰炸还在持续,医学院也遭受了袭击由于医院要接纳前线的伤兵,还要接纳后方的病人,已经捉襟见肘,医疗系统几近崩溃,柏林的所有医学院不得不临时成立红十字会救济小组,轮流派遣学生出去应急。这天傍晚,安娜刚穿上一身白大褂,就听见井上惠子的叫声:“安娜,已经准备集结,你快点!”
“好的!”
安娜把一个头盔戴上,又拿起另一个,出门交给井上惠子。井上惠子有些诧异:“这是?”
"弗雷德里希给我的,你也戴上。井上惠子匆匆把头盔戴上。她们刚要行动,新一轮的轰炸开始了,巨大的轰炸声震得人鼓膜发麻,建筑物的粉尘四处飘扬,所有学生四处逃窜,领队大喊:“躲避!躲避!快躲进防空洞!所有人都躲了一段时间,一小块石头掉下来直接砸到安娜的头盔上,凹出一个小洞。如果没有这个头盔,安娜可能就说拜拜了。井上惠子看得心有余悸:“幸好你戴着头盔。”
等这轮轰炸结束,他们的救助也开始了。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结束搜救活动,一旦天黑,整个柏林都会陷入黑暗,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夜晚开灯,很容易成为轰炸机袭击的目标。满目尽是废墟和疮痍,士兵和城市警察在搜索压在废墟下的活人。医疗救济小组则搭起了简易帐篷,强壮有力的男生搬运伤员,安娜和井上惠子在帐篷里处理伤口。哀壕声不绝于耳,有挑别的市民还看不清楚局势,还在抱怨医务人员的态度不好。但医务人员显然没有时间在乎更多,只能非常粗暴地帮他们处理安娜苦中作乐,冷不丁说了一句:“很简单,死了就没有知觉了,解剖室里的标本不会说话。"那些抱怨声戛然而止。
井上惠子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伤情的处理原则是,重伤者优先,儿童、老人和妇女优先,但显然,有人不想排队。
“是我先来,凭什么他们先得到医治?”
然后又骂了一堆粗俗至极的脏话。
兰呏跳出来的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腿部受了一些伤,不至于立刻死掉。
这些医学生尚带着清澈的愚蠢,应付过最难缠的人也就是瓦尔特和医务长那种奇葩,面对那种粗俗至极的市井用语,有些不知所措。
但安娜是个暴脾气,不好惹,直接站了起来,叉着腰怒骂。
“是你先来,按照原则应该先送你去火化!虽然大脑和十二指肠长得都很像,但你也不能都用来装屎吧?嘴巴和肛门是长反了吗?治病之前你最好先治一治脑子!”
在场所有医学生哄堂大笑,有些凝重的气氛被打破,一时间这方天地充满了快活。
那个男人气得脸色涨红,就要冲上来打人,他身强体壮,帐篷里留下的都是些瘦弱的男生和女生,一时间差点让他打到人。
连日来,安娜被纳粹呼来喝去早已不爽透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没办法。
带枪的敢来指使她,不带枪的也敢来辱骂她,当她是吃素的吗?
“受你鸟气!”
她气得拍桌,抄起手术刀就要给他来一次深刻的教训,怎么扎人又死不了她可是有丰富经验的。
这时,一声枪响响起,男人哀嚎一声,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