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放过我,求求你。”
接着,又有两人追了上来,是身着黑衣的盖世太保。
他们把小孩抓住,拎着他脖子后边的衣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孩子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费多尔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盖世太保在大冷天的被派出来执勤,非常冷漠,但看见费多尔着装体面,不得不分出一点耐心:“先生,这只小老鼠出来偷东西,卑劣的犹太小老鼠。”
那孩子哭道:“先生,只有一小块面包,其他什么也没有偷。”
他摊开掌心,把一块脏兮兮的面包露出来。
一位盖世太保拍掉他手里的面包,拖拽着他走。
这场面实在过于难看,安娜忍不住出声:“警察先生,请留步。”
但说完话又感觉有点后悔。
这种事情以后会更多,难道都要管下去吗?在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她身为一个中国人尚且自顾不暇,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眼见两人注意到了安娜,费多尔不动声色走上前,把她半边身子都藏在身后。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与其让她做这件事引起别人的关注,还不如他来做。
他把几个马克交到其中一个盖世太保的手里,微微颔首,“警察先生,面包钱由我来支付。”
“这些钱恐怕不够支付。”
摆明了想借机敲诈。
费多尔也不多言,又拿出一些给他们。
两位盖世太保笑了一下,拿着钱走了,顺带踹了一脚那个孩子。
“这次遇见好心人,暂且放过你,下一次你可没有那么幸运。”
安娜扶起那个孩子,稍微检查了一下,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心中松了口气。
但他穿得实在过于单薄,整个瘦弱的身子都很冰凉。
安娜从脖子上摘下围巾,围到他的身子上,并把那份打包好的土耳其面包给他。
她摸了摸他的脸庞,“小朋友,你快回家,爸爸妈妈应该担心了。”
“爸爸被抓走了,妈妈也生病了,买不到药,妈妈饿了,我只能偷东西,对不起,我是一个坏孩子。”
安娜听了心中无比难过,但她对于这种事情毫无办法,又想起自己的包里惯常备用一些磺胺,于是掏出来给他,身上还有一些零散的钱,一共五个马克和二十二芬尼,全部都给了他。
“你回家吧,把药给妈妈吃了很快就好。”
那孩子给她给她再三道谢才离开。
缓了片刻,她才起身,和费多尔一起走回去。
两人沉默了很久。
很久以后,费多尔才说:“安娜,我不希望你陷入类似的事情。”
安娜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有些低落:“我知道,今天只是一个意外。”
男人停止步伐,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你总说这些事情是意外,但我却总是在担心,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面临什么情况。”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他抚摸她的头发,把她揽进怀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安娜,你什么时候才会学着冷漠一点。”
安娜依靠在他怀里,只觉得这个暖暖的怀抱很令人着迷。
“我很努力,费多尔。”
学习什么?学习如何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人,放弃某些固有的情绪和观念,放弃深入骨髓的本能反应,才能在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里安然无恙。
她伸手抱着他的腰,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喃喃说道:“或许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吧,才给了我这种肆无忌惮的勇气……”
这句话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脏,男人抚弄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