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破天荒反思是不是这件礼服有点露了,毕竟整个锁骨肩膀都露了出来。
旋即又打消了这种没由来的念头,露肩礼服怎么奔放了?她又不是活在清朝的裹脚闺秀,难道不能穿吗?她就要穿,老娘爱怎么穿怎么穿,怎么美怎么穿,谁也管不着。
就算要反思,也只能是某个为老不尊的老男人反思。难道他就不觉得在这种场合,用这么露骨的视线盯着晚辈看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吗?更何况这里还有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弟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安娜提着裙摆,在落座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费多尔一眼,希望他收敛奇怪的注视。
男人微微敛眸,等再度看向她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是一个长辈看向晚辈的眼神,并无不妥和冒犯的地方。
安娜满意了,终于可以心安理得享受这顿晚餐。
她和弗雷德里希坐在一起,费多尔则和汉娜坐在一起,她的对面是汉娜,不必面对费多尔,让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今晚的晚餐显然下了一番功夫,请的是法国名厨,所以菜色也很丰富,弗雷德里希知道她的口味,给她盛了一碗蘑菇奶油浓汤。
安娜接过,习惯性说了声:“谢谢。”
弗雷德里希还没说话,汉娜就笑出了声,调侃道:“小安娜,对于弗雷德里希,你不必如此客气。”
她又把目光转向青年,“弗雷德里希,你认为呢?”
青年笑意温柔,“我认可这种说法,你确实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安娜笑眯眯地说:“无论关系多么亲密,都不应该将对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适当的感谢是应该的。”
费多尔始终关注着他们的交谈,尤其是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冷不丁开口:“如果关系足够亲密,应该重视对方的付出,而如果关系不够亲密,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随意对待?”
安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满地看了一眼这挑事的老男人,而后掐着嗓音假假地说道:“费多尔先生,您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我对您的态度非常客气,不会随意对待。”
费多尔冷峻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可以像弗雷德里希一样称呼我的名字,叫我费多尔即可,也不必使用敬称。”
他实在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各种阴阳怪气的敬语,那会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还是想听到女孩用清脆明朗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光听见她亲昵地叫出他的名字,就有一种恍若置身于阳光下温暖干净的感觉,他一度沉溺于这种感觉,并对方她后来表现出的疏离冷淡感到不满。
她绝对不能,在利用完他以后就把他无情抛弃,出于某些功利性的考量迅速与他做出切割,并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的模样,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安娜瞪着他,一时之间不理解怎么就这样了。
要死了,她真的很不想和他显得很亲密啊,再这样暧昧不清下去,吃枣药丸,招惹一个德国军官显然不是一件高明的事。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埋头猛吃,打算糊弄过去。
汉娜却想极力撮合她和弗雷德里希,而费多尔是她撮合这对年轻人路途上最大的阻碍,此刻听见这个刻板顽固的日耳曼大家长松口,汉娜早已喜不自禁,在桌子下踹了安娜一脚,向她打了个眼神。
安娜像路边被无缘无故踹了一脚的狗一样,一脸茫然抬起头来。
这位贵族夫人笑眯眯地说道:“小安娜,对待费多尔,你不需要客气,像弗雷德里希一样称呼他即可。”
费多尔很满意汉娜的行为,露出了一丝赞赏的微笑。
汉娜接收到他的信号,再接再厉:“费多尔以后就是你的长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和他说哦,他会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