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安娜等一会儿,不要乱动,不久后,安娜就看见他沉着脸拿进来一把锯子和一柄斧头。

她大叫一声:“弗雷德里希,你只是失去了一张床,难道要我为此赔命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做!”

弗雷德里希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他觉得整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闭嘴!”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拿起锯子埋头锯床板。

安娜在一旁替他加油鼓劲:“弗雷德里希,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弗雷德里希绝望地看了她一眼,“陈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他想着,既然她没受伤,干脆困住她一段时间算了,让她为自己的任性买单。但最终还是不忍心,叹了口气,认命般继续埋头锯床板。

安娜的自由还掌控在他手里,所以她非常乖巧,非常有礼貌:“哦哦好的!”

但没有两分钟,她又开始说起了骚话。

“弗雷德里希,加油哦,很快你就能把你的美人救出去了,我发誓,你的漂亮宝贝出去以后,对你的爱将达到另一个新的层次。”

“这张床应该是一个老单身狗,可能是一个老处男,在极度的性压抑中,它变态了,它看不惯一对年轻的恋人甜甜蜜蜜,所以就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报复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孩。事实证明,男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变成老混蛋,哦,上帝,老处男真是魔鬼中的魔鬼,是必须绞杀的异端……”

她开始是胡说八道,但到了最后,居然变成了真情实感的骂骂咧咧,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她骂得起劲,正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宛若恶魔般可怕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安娜听见这个声音已经被吓死了,直接被吓出了母语,用中文大喊一声“卧槽”

弗雷德里希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过了头。

下一刻,青年立刻下意识把安娜凌乱的睡衣给裹好,把系带绑得严严实实,遮住她身体露出来的风光。

多时不见的费多尔军装笔挺,军靴铮亮,金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站在门口,已经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冰蓝色的眼睛十分深邃,看不见其中蕴藏着的情绪。

安娜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不正常,整个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了,她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想就地晕倒了事,弗雷德里希手里还拿着锯子,看见她东倒西歪不成样子,连忙把锯子给扔了,把她的身子给扶好。

青年的声音有些凌乱:“陈安娜,立刻站好!你的脚还卡在床板里,你是想受伤吗?”

安娜眼见没法以此躲过这社死现场,她把弗雷德里希推到一边,怒气值拉满:“弗雷德里希,你让开,我的命也是命,不要限制我晕倒的自由!”

兰加生弗雷德里希一边扶着她一边询问:“什么?什么自由?”

他身为医学生,第一次知道“晕倒”

这种客观的身体症状也是一种“自由”

。一个病人居然理直气壮斥责他不要干涉她的“得病自由”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思想,上帝啊,他悲哀地发现,他喜欢的女孩似乎的确是个精神病患者。

费多尔迈开脚步走了进来,拿起被弗雷德里希扔到一边的锯子,面容冷峻地把最后一道木板锯断。

安娜被卡住的脚终于得以解脱,弗雷德里希把她抱了出来,再三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费多尔把木板和锯子丢到地上,用冰冷而沉稳的声音回答弗雷德里希的疑问:“是她逃避一切烦恼的自由。”

他看着装成虚弱模样靠在弗雷德里希怀里的女孩,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将一切责任和烦恼都像垃圾一样丢弃,从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