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只为了活着。”奥尼尔总将这话挂在嘴边,但其实他自己也是很困惑的,“我知道他们非常艰难,但我没办法代入那段历史里去,它离我的生活太远了。”

或许正是无法代入其中,他又是在家族氛围内沉浸长大,聚会时听了许多许多的故事,让奥尼尔对于他祖先曾经生活的国家非常的好奇,进而在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向往的种子。

他是这样,他家族里年轻一代也几乎全是如此。

毕竟何这个姓氏,嵌入在每一个人的名字里,是他们永远无法遗忘、无法忽略的记忆,执念一旦种下,便会化为无限的动力,静静蛰伏,等待契机。

丁蕊的出现,令奥尼尔觉得,他的契机已到。

而家族里的其他人在得知奥尼尔有可能前方东方大国,踏上那片他们为之向往的土地后,兴奋到不能自抑。

“大家都想去,每一个人,只要时间允许,他们就一定要去。”奥尼尔满眼全是兴奋地光芒,他爱他的家人,他希望能与他们一起实现源自于血脉深处的梦想。

丁蕊说到这里,轻轻抽着鼻子,压下了所有哽咽的颤抖。

“如果是为了别的事,我可能会拒绝,但奥尼尔和他的家人们提出的请求,是让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十分有意义的事,你想想看,一群外国人,他们渴望去中国看看,找到他们祖先居住过的地方,认识与他们流着相同血脉的中国亲人,这份期待,多么令人动容。”

白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了那么多,其实她心底里也有许多感慨,但这些情绪,她并不打算表达出来。

“那天晚上,奥尼尔连夜开车从巴拉瑞特回来,他急于和我讨论,就直接开着车到了附近,原本是计划着在车内睡一晚,等天亮时再见面,但夜里的天气真的太冷了,他冻得不行,才给我打了电话。”丁蕊停顿住,放软了声音,“我也知道放他进来很不好,那是你的房子,不经允许让外人过来休息是很冒昧的行为,可我真的有点心疼奥尼尔,怕他在车里冻坏了,当时是半夜,脑子不清醒,情绪一冲动,就想着打开窗子让他爬进房间,只休息到天亮再悄悄离开,不惊动到任何人,应该不会有事。白梨姐,实在对不起,这件事我做的特别不对,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我必须得郑重向您道歉。”

白梨听完了前因后果,也感受到了丁蕊话语里的真诚。坦白说,她的触动不大,也不后悔当天在发现这件事后,立即做出赶人的决定。此刻让她较为欣慰的是丁蕊的态度,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要来道这个歉,可她用最普通正常的方式来表达一个做错事后该有的态度,白梨就很轻松的接受。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原谅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丁蕊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出,她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挂断电话之后,久久沉浸在释怀的轻松当中。

丁蕊本来还想说一说丁锐的事,只要白梨稍微问一句,她肯定是知无不言,把最近一段时间丁锐做的不靠谱的事来个竹筒倒豆子,全部不加一点掩饰,完完全全的说给她听。

但白梨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兴趣,对于丁锐和过去的一切,她早已潇洒放手,不再纠缠于丝丝缕缕的念头当中。

作为丁锐的堂妹,丁蕊多少是有些意难平,尤其是丁锐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大笑话,而白梨却早已回归正常,仿佛不曾经历过任何伤害,两者之间一对比,高下立现。

可从纯粹女人欣赏女人的角度,丁锐并不觉得白梨所做的一切有任何不对。她羡慕她的敢爱敢恨,更羡慕她能够审时度势,在自己被动被拖入烂泥潭之前,立减斩断因果,与丁锐的一切做出切割。

多完美的决定啊,如今丁锐的好与坏,与她白梨有什么关系呢?

丁锐的父母再次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