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姜母以前对她如何坏，只要稍微表露出一丁点关心，姜纯熙都会贴上去。

她没办法抗拒她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人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生物。

不过现在猫养娇了，还像不像之前那么执着，就不好说了。

姜纯熙半信半疑，视线游移到姜母脸上，“能告诉我吗？”

比起听段闻洲调查来的结果，她更想从姜母这个当事人口中知道答案。

姜母没有立刻回答。

顿了片刻，她说：“如果你没有隐瞒全盘托出的话，我会考虑放过姜薇。”

男人眉梢一挑。

他们家的小菩萨又心软了啊。

“熙熙，妈、我……”姜母一脸窘迫。

姜薇在旁边急得嚷嚷：“你快告诉她啊，妈！”

“我不想坐牢！”

“妈，你快讲话！说啊，说她不是你养的，说她只是抱来的。”

姜纯熙：“……”

小鹿眼轻眨，手里不自觉地攥紧了轮椅的把手。

力道越收越大，像是要把把手嵌进她的掌心里。

姜纯熙没什么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地眨着眼睛，越眨越快。

没一会儿，视线就模糊了。

明明她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接受自己的妈妈并不爱自己这件事实。

可到头来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亲生的。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啊。

姜母不爱她，情有可原，理所应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戳了戳段闻洲的肩膀。

“什么时候啊-”

男人陷入回忆，不过他实在懒得去搜刮，回答得暧昧：“想了解你的时候吧。”

“油嘴滑舌。”

姜纯熙擦掉眼泪，轻哼了声。

她深吸一口气，问姜母：“为什么选择收养我？”

迎上她的目光，姜母三番五次地欲言又止，被姜薇的叫嚷声逼到一定程度后，才狠下心决定说出真相，

“熙熙，你还记得妈妈和你说过换名字的事嘛。”

去年过年说的。

姜纯熙记得。

不仅记得这件事，还有姜母趁机想把她卖给赵家的事，也记得。

她“嗯”了声，让姜母继续往下讲。

“你确实和薇薇换了名字，也确实有算命的先生来过，只是算命的时候还没有你。”

姜母几乎站不稳，不得不整个人都靠着墙，“算命的说薇薇十岁那年命里会有一劫，想要破解只能收养个同岁的女娃娃，把薇薇原先的名字换给收养的女娃娃。”

姜纯熙已经明白了。

难怪她从小就被耳提命面地教育要保护好姜薇，难怪姜薇但凡受了点什么伤害，都要对她非打即骂。

只是因为她活着的意义，就是替姜薇背负所有的劫难与不幸。

“可是没想到，哪怕是按照算命的说的那样做，也还是没能改变十岁那年的劫数。”

姜母掩面痛哭。

哭的是姜薇，不是她。

“熙熙，我对不起你。”

“妈，你哭什么！”姜薇听得心烦意乱，“要不是咱们家收养她，她能过上大小姐的好日子吗，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孤儿院的坏孩子欺负死了！”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姜纯熙冲到她跟前，压着火气，“因为要替你遭难，所以才能活下来？”

“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不”

话音未落，姜纯熙的巴掌就先一步打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