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晕血,晕段闻洲的血,回回看到护士拆开他染血的绷带时,都要到隔间避一避。

如果说,车祸只是为了让她心疼的把戏,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大费周章,一堆人陪着做戏,就为了要她心疼?

一时间,姜纯熙分不清段闻洲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不相信段闻洲的车祸仅仅只是逢场作戏。

但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身形挺立,气场迫人,态度散漫不羁。

明明在绑匪地盘,却依旧游刃有余。

完全不像一个伤患。

到底什么情况?

那场车祸真的只是个噱头吗?只是为了把她从圣彼得堡骗回明京的引子?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姜纯熙真的一点也看不透段闻洲这个人。

他到底能疯到哪种程度。

他以后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咋舌的事来。

“啧。”

段闻洲嗤笑得直白,像是一耳光扇在方承时和姜薇脸上,“你说这事闹的,我让我老婆心疼我,你们一个两个倒是上赶着关心我呢。”

“来,说说看,什么条件放人。”

男人迈着长腿,慢腾腾踱步到一堆集装箱跟前,借力倚着,没一点正形。

手上还抛着那把抢过来的匕首,“我老婆胆儿小,不禁吓,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爽快点,成不?”

“你说话啊,姓方的。”

见旁边人迟迟不开口,姜薇气不打一处来,“段闻洲没来之前你不是挺横的么,现在怂什么啊!”

“男人之间的谈话,女人闭嘴!”方承时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他攥紧了拳头,深呼吸,目光阴狠地看向段闻洲,“我是能爽快提条件,就看段老板能不能爽快答应了。”

“愿闻其详。”

“一命抵一命。”方承时一字一顿。

话音落,段闻洲手里的匕首恰好落到掌心,他握住刀柄,一瞬不瞬地盯向方承时。

倏地,他勾唇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今儿的事过去,明京但凡有一个能和你搭得上关系人在,那都是我心慈手软。”

来之前还想着能谈。

但现在看来,这是谈不了一点。

他直起身,迈向方承时。

后者忌惮地退了一步,“不许过来!”

方承时迅速蹲下身,掐住姜纯熙的颈,“你再往前一步,我扭断她的脖子!”

话没说完,段闻洲就停了步子。

一直紧绷神经的方承时总算是找回了点状态。

他手上有人质,他到底在怕什么劲!

他要段闻洲死,段闻洲就必须得死!

“段老板,你怎么不走了啊。”逮到机会,方承时立刻嘲讽他:“咱们男人啊,就不能把女人看太重,女人嘛,死了一个还能有另一个不是?”

“不然啊,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是吧。”

方承时得意哼笑,“段闻洲,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

“你手上既然有刀,那就往自己身上扎吧。”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大排档点餐,“你刚不是要扎我脖子的?现在,往你自己脖子上扎,用点劲,争取让自己死得痛快点。”

“怎么没动作啊。”

“啊?”

“快点!”

掐着脖子的手使劲,姜纯熙的脸涨得通红。

生理性的眼泪攒聚在眼眶边缘。

她动不了,甚至连“不要”都没办法说出口。

眼泪一滴接一滴地砸了下来。

气氛黏着得让人喘不过气。

段闻洲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