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我有眼无珠,不然怎待才瞧清那人眼中憎恶?
一觉睡到鸡打鸣。
男子汉大丈夫一觉起来收整收整心情便依旧是那不羁小节不拘的寨主大哥,儿女情长不过一时惆怅。他出了院子,却见那人坐在他房门前,怔怔出神。“……安公子,昨夜睡得可安稳?”他笑着迎上去,大大方方的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许是我没出来寨子上兄弟还没开饭,你随我一块儿去吃些早点再下山吧。”他本想拂去那人一身纤白长衫上那灰尘,又顿了顿缩回了手。
“……下山?”那人讷讷重复一句,竟露出惶急之色伸手扯住了他手臂:“为何我要下山?”
秦天金但笑不语,只挣开了那人的手微微笑道:“这…当然是因为秦某这寨子不是安公子该呆的地方了。”他面上依旧在笑,只是语句间那疏离意思依旧让那人听着愣了愣。“安公子,请。”秦天金极客气的微微侧身将人引进饭厅,如若不是那身无法磨灭的匪气,几乎便是另一人的模样了。
“可…你将我掳上山……”
秦天金抢过话头,语气有些加重颇带了几分警告之意:“安公子可是昨晚上没听清楚?秦某说了,昨天不过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等糊涂荒唐事来。如若安公子怕坏了名声,秦某自当与镇上百姓说清楚。”
“可你说你对我一见倾心,这世便不再他娶之意…”
“秦某有眼无珠,错将安公子误做女子心性还请安公子大人有大量别与秦某计较。那不过是头热时的胡话,安公子自可当玩笑一笑置之。”
“…当真?”
“当真。”
秦天金迎着那人咄咄逼人的视线,也依旧一副客气笑脸,侧身抬手说道:“安公子,请。”
那人愤然挥袖,急急迈进了饭厅。
饭桌上,只有动筷声响,气氛压抑。
那绝色的人不顾周遭人那或好奇或打量的视线,只咬着筷子明目张胆的瞪视着旁若无人吃得专心的秦天金。他只得悻悻回过头夹了几个菜往嘴里塞,味如嚼蜡。
秦天金看着那人背着细软站在寨子门口,只得朗声说道:“生生世世不再见,愿安公子觅得佳偶。”他不顾那人惊愕视线,转身离去。
只是未走出几米,那人便急急追上来拉住他。“果真是你!…果真是你!…怪不得我醒来并未与你共榻,怪不得你一大早便急急遣我下山…”他细细喃喃,神情恍惚。
秦天金神色一凛,竟露出凶狠之色:“若是你还是那个安公子,那我放你下山便罢。可你却傻傻追上来,是想老子杀了你不成?”他返身攥着那人领子提溜起来,硬是将比他矮上大半个头的安公子拎离了地面。那粗眉倒竖虎目圆瞪,便是十足一副恶人模样。
“你杀了我也是应当,只是这山我是死都不会下了。”安公子终于平静下来,也不顾被拎在秦天金手上淡淡说道。“上辈子你痴缠我二十年蹉跎了我大好光阴,今世我便缠你二十年,全当因果报应。”虽这么说着,但是安公子一副绝艳姿色竟是微微含羞,喜极模样。
秦天金嗤笑一声,“安公子这是被打坏了脑子,连胡话都说出来了。”他甩手将人丢到地上,吩咐着身边手下:“把安公子送到山下去吧。”那原本就不比流寇魁梧的安公子两手被人提溜起来,竟是连挣扎都做不到的拖出了寨子。
只是这安公子着实不识抬举,三天两头便偷摸着潜进寨子却也不做鬼祟之事,只熟门熟路的钻进秦天金屋里,爬上床与人盖上一床被子便安分了。若是被秦天金赶出来了,安公子也不走,在门口穿着单薄里衣抱着枕头坐守着。
秦天金还未心软,底下兄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买通了心思竟然一个个帮着安公子说起了好话。秦天金撑着下巴懒懒打了个哈欠,却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