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保镖看了眼站在门后的女保镖。
“你先出去,我单独跟夫人说几句。”
女保镖不疑有他。
主卧里。
顾迦洛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拼图。
方脸保镖进来,她也完全没反应。
“夫人,我有事情向您……汇报。”他一时没找准措辞,主要还是心情有些紧张。
顾迦洛兴致缺缺,但也觉得这保镖的说法有些奇怪。
她抬头看向他,“是沈律让你来的?”
方脸保镖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要来的。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了。
“夫人,我希望您能果断地早做决定。
“拖得越久,就越是在折磨沈总。
“他最近咨询心理医生的频率又增多了,还经常抽烟,我们没人敢劝。
“这半个月来,沈总前前后后去了四趟医院。
“他的状态很不好。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您。”
顾迦洛手里攥着一块拼图,淡淡一笑。
“你觉得我不够果断吗。”
方脸保镖是冒着被沈总惩罚的风险来说这番话的。
因此他语速很快。
“我只是觉得您和沈总之间要有个了结。沈总他,两年多前就被查出患有肺癌了,一直瞒着家人,治疗过程虽然很辛苦,但好在发现得早,术后情况稳定,也没什么异常。
“那时医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抽烟,可最近复查的情况很糟糕,医生说,再不注意,这么下去可能活不过五年……”
顾迦洛听到“肺癌”二字后,脸色已经有所变化。
又听说沈律活不过五年,脸色就更差了。
她抿着唇,不言不语。
可指甲已经无意识地掐着手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方脸保镖怕被沈总知道他在这儿,说完该说的就走了。
而他走的时候,顾迦洛无意识地站起身来,双唇要张不张,目光直直地锁着那保镖的身影,如鲠在喉。
直至保镖消失在门后,她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长发下,那张脸紧绷着,一片肃冷。
突然感到心头一紧,她本能地扶住桌角,随即,目光一转,看到桌上那拼图里的夕阳,瞳孔猛缩。
“哗”的一下,刚拼得差不多的拼图全都撒在了地上。
但,散落一地的,又好像不止是拼图。
今晚。
顾迦洛失眠了。
沈律竟然病得这么重。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认真地考虑她和沈律的事。
逃避是没用的。
停在原地也是没用的。
她躺在床上,盯着那天花板,双眼无神,还有几分麻木。
一直到凌晨三点,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莫名的烦躁,令她静不下心来,头也隐隐做痛。
而另一边,沈律也没睡好觉。
他看着手臂上的伤痕,试着一点点放下。
但总是在临近成功时崩溃瓦解。
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
他甚至想,如果顾迦洛不要他,那他也等着走向死亡吧,毕竟死于他来讲也并非难事……
两人都现在困局中。
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