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这个字眼放在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上仍然贴切。

不过,也仅限于在欧海林面前。

欧海林自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对着夏飞驰抬了抬眼,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他:“来,过来坐。”

夏飞驰犹豫了几秒后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腿先前就一瘸一拐的,现在行动更加缓慢了,几步路就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夏飞驰听话地坐在欧海林身边,但始终低垂着头。

欧海林把双手伸过去抬起他的脸,抽到一半的香烟咬在嘴上,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萦绕。

夏飞驰这会儿闻不了烟味,咳嗽了起来。

欧海林的表情略微不满,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他一下。但还是把嘴上的香烟按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质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经营一间酒吧的,连烟味都闻不得。”

夏飞驰不解释,经营酒吧不是他喜欢的事业。但生活所迫,他会的东西不多,只能勉强自己罢了。

欧海林双手搭在夏飞驰的下颚,认真地注视了他一番,然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气色恢复得挺不错。”

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更像是在暗示自己,以此来抵消掉他心中那不该有的罪恶感。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互动,夏飞驰完全不敢直视欧海林,他眼神飘忽,局促地回道:“海哥,我没事了。”

欧海林笑笑:“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

今天的欧海林没有半点气焰,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温柔。

他让医生再给夏飞驰做了一番检查,亲耳听医生说并无大碍才愿意相信。

看到医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出来放在夏飞驰面前,欧海林的眉头拧了起来,问:“喝的中药么?”

夏飞驰点了点头:“嗯。”

这中药调理是夏星言要求的。因为西药太伤身了,怕夏飞驰落下后遗症。

虽然自知自己这身体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都没有太大区别。但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放心,夏飞驰便接受了他的安排。

欧海林从桌上端起了药碗,浓烈的中药味让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但他没再做声,用汤匙勺了一勺,还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夏飞驰嘴边。

夏飞驰大吃一惊,不明白欧海林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但他不敢违抗对方,还是顺从地把药喝了。

把一整碗喝下去之后,欧海林没有其它动作就离开了。

夏飞驰困惑不解,欧海林这一趟过来,仿佛仅仅只是来亲手喂他喝药,甚至是为了看他一眼而已。

不嘲讽、不发火……夏飞驰没出息地感到了一丝温暖。

*

夏星言慢慢靠近蹲坐在窗户边的傅沉,喊了他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傅沉低着头,没有回答,看起来好像有些难受。

夏星言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热搜的事误会了对方,导致他现在没有那么抗拒傅沉,还伸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傅沉发烧了。

出于本能,夏星言有些紧张,连忙准备起身想去喊严酌礼上来,却被傅沉伸手抓住了手腕。

“别走……”傅沉虚弱地呢喃道。

夏星言重新蹲了下来。

他见过泰然自若的傅沉、胜券在握的傅沉和勃然大怒的傅沉……唯独没见过眼前这样不堪一击的。

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又强调了一声「别走」,语调里有卑微的乞求意味。

“你发烧了,我要去拿药。”夏星言急道。

傅沉却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放,摇头道:“不用、吃药没用的。”

傅沉早已病入膏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