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花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目中寒芒一闪,抖剑攻向扬州八虎。
虽然细如光束的软剑看上去柔若丝带,但是和自己手中的兵器交击的那一刻,八虎才知道什么叫作神兵利器。真正的神兵利器,藏锋时,可安然隐于布帛,出世时,却日月难擢其锋。
广陵花攻势诡谲而凌厉,带起开山裂石般的强劲后力,震得扬州八虎的手臂,几乎随兵器一起碎成齑粉。武功和体力稍次一点的花狸虎等三人,当场晕厥过去,人事不醒。
杀阵骤然散开,八虎如同破麻袋般被震飞,八名白衣女子又合为一人。整个打斗过程精彩而眩目,仿佛一个神奇的魔术。
广陵花不再理会溃不成军的扬州八虎,越过五具跌坐在地,抖如筛糠的身体,向烟波楼走去。
石雕般站在楼顶的绿衣女子,似乎微微动了动。
烟波楼下的旷地,白雾迷茫。
赤碧蛇君如同守护着地府之门的神荼郁垒,忠诚而绝望地守卫着烟波楼的入口。他们绝望,因为刚刚的惊天一战,他们已经清楚地瞧见。在刚才的一役中,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可挽回的失败命运。
广陵花望着赤碧蛇君:“刚才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赤碧蛇君互相使了个眼色,赤蛇剑,碧蛇剑齐齐出手,攻向广陵花。
虽然敌我力量悬殊,赤碧蛇君却不能临阵脱逃。
在江湖中,承诺和忠诚远比生命更重要,这是赤碧蛇君的人生信条,也是其他在黑夜中隅隅独行的暗杀者被人鄙视唾弃,而他们却被人敬畏的原因。
广陵花面无表情地看着逼近的双剑,待得双剑离身体只有三寸时,她才侧身避开。
“太弱了。”广陵花摇头。
一缕不祥的乌云飘过了西天,皎洁的圆月渐渐被黑暗吞没。
广陵花的话音尚未落下,旷地上已经不见了赤蛇君的身影。微谔之下,她感到脚底有一丝异样,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跃身闪避。
白衣女子的脚刚一离开地面,泛着幽红光芒的赤蛇剑尖倏然从地底凸出,仿佛土中突然绽开了一朵血色奇葩。
土遁术!!
这时,碧蛇君却抖剑向广陵花袭来。
广陵花目光一寒,急忙接招。碧蛇君只攻不守,一连攻下了七八招,迅猛而狠厉。
碧蛇君这种搏命的打法,使广陵花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身形尚在半空之中,被碧蛇君一气狠逼,势必得落回地面。
就在广陵花玉足即将点地之时,她猛然发现,地面闪过了一点赤光,赤蛇剑竟又在那里等她。
广陵花暗叫不妙,用尽最后的真气将身形逆折,软剑垂直插向红芒左上方一寸半的位置,同时,另一只手中甩出一条长索,陡直地卷向附骨之蛆般逆袭而至的碧蛇剑。
“叮!”清脆的断剑声和赤蛇君模糊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在静谧的夜色中听来, 这惨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广陵花拔出软剑,立定身形,赤蛇君已从土中现身。他捧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面容由于极度痛苦,而变得狰狞而扭曲。
“阿兄,你没事吧?”手足连心,碧蛇君已顾不得心疼断掉的爱剑,急忙关心兄长的安危。
赤蛇君疼得说不出话来,整只手掌已被软剑竖着洞穿,鲜血淋漓。幸好不是横穿,否则,五根指头估计已经离开了手掌。
烟波楼顶的绿影,蝴蝶穿花般沿着层层屋檐翩跹而下,轻盈得仿佛一个碧色的精灵。
瑟瑟站在广陵花对面,神色复杂,赤碧蛇君识相地离开。
广陵花望着瑟瑟,道:“现在,终于换你和我打了吗?”
“我们不必打。”
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