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副模样,李素梅一点都不意外,他这样的死法,她也不心疼同情,只问她关心的事,“听说他有个儿子,怎么死的?”
“病死的。”
“那孩子是个早产儿,李长庚这混账跟他媳妇在孕晚期大吵架,他媳妇被气得早产,孩子出生就体弱多病,算半个药罐子。”
“他体质是弱了点,但也没有致命的疾病,只是要精心照顾抚养着。”
“李长庚脾气性格暴躁,经常家暴动手打人,他媳妇实在跟他过不下去了,在孩子不到三岁时就离婚走了,孩子是丢给两个老东西照顾的。”
“他后面在外边赌博,干各种见不得光的破事烂事,欠了很多的债,结果债还没还完,人就砸死在了矿场里,所有的债务得两个老东西来承担,他们的积蓄及房子全被收走还债。”
“李长庚这唯一的根死了,两个老家伙全都去了半条命,没有用心照顾那孩子,等到他们发现他犯病时已晚了,没得到及时救治,又没钱买昂贵的药抢救,就这样病死了。”
秦绢见过那个孩子,为他的早夭可惜,可又有两分庆幸,“哎,死了也好,摊上这样的父亲和爷奶,就算活下来也会过得很苦。他那个妈也是个狠心的,当时李长庚死了时,通知她过来吊唁带下孩子,她连来都不来,连儿子都不来看一眼,所以他活下来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解脱。”
见她越说越过,周益推了下她,“胡说啥呢。”
秦绢反应过来,尬笑了下,“素梅,抱歉啊,你知道我性格,我没那...”
“无碍。”
李素梅拍了拍她手背,叹着气道:“你说的没有错,摊上这样的父母,是这孩子最大的不幸,两个老的已无力抚养他长大,这样的家庭环境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就算苦熬着长大了,将来也不见得是个好的。他这样早早去了也好,说不定已经投胎到别的人家,已经碰到了一对好父母。”
李家的事基本都说完了,周益又问起:“李同志,你这次回来,除了将你继母送到她女儿处,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我二十多年没回来了,这次想带儿子去祭拜下我妈妈,另外老头子说我妈妈安葬的地方快要征收了,要被政府征用来建厂了,我想把她的骨灰带到南城去安葬,这样方便我们将来祭拜。”
“你妈妈安葬的燕雀山是要被征收了,很多祖坟在那一带的都在迁坟,你现在在南城定居了,儿女都在南城工作读书,将你妈妈骨灰移过去安葬也挺好的。”
秦绢想着她以后不会再常回来,他们夫妻俩百年之后多半也是留在南城,将她妈妈接过去也挺好,省得她孤零零在这里无人祭拜。
他们刚说了挺久的话,早餐这下都已经上齐了,李君远插了句话:“妈,先吃东西吧,边吃边跟叔叔阿姨慢慢聊。”
“素梅,你们先吃。”
秦绢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岔开话题:“小李啊,你今年多大了?处对象了没有啊?”
李君远笑了笑,“阿姨,我还小呢,刚满十八岁,暂时没考虑过这事。”
“呃,刚满十八岁啊?”秦绢以为他二十出头了。
李君远看懂了她的表情,面带笑容:“军校生都长得偏成熟,训练晒黑了,显老。”
“呵呵...”
他这话倒是逗笑了秦绢,看了自己小儿子,笑着说:“军校生是更显成熟稳重,我儿子比你小一两岁,一点都不懂事,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你们当爸妈的保护疼宠着,可以慢点长大,这是孩子的福气。”
李素梅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天真烂漫些,可之前家里的情况特殊,他们都是早早就被迫长大了。
秦绢夫妻俩现在知晓了她的经历,倒是挺能理解她这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