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对不起。”

顾念慈似笑非笑地纠正：“你们该道歉的人是我吗？”

三人一同转向陈思淼，鞠躬，异口同声，“对不起！”

顾念慈没有看错人，无论是刚才差点被打，还是现在有了人撑腰，这个女孩子的表现始终维持着镇定。

面对准施暴者的道歉，她既不畏惧也不沾沾自喜，面色如常。

“没关系。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刚开始的相处难免会有些摩擦，我也有做得不妥的地方。毕竟高二分班前都还要做同学，我们就互相包容，好好相处吧。”

“好！”

“没问题！”

三个女生如释重负，怯生生的目光再次投向顾念慈。

顾念慈绽开一个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人家都原谅你们了，那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吧。 鄙人不才，没什么大本事，平日里就爱多管闲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欢迎来高三八班找我啊。思淼学妹？哦？”

陈思淼的眼神已经不足以用“感激”来形容了，她近乎狂热地看着顾念慈，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谢谢学姐！”

顾念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小事小事，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她的话简直是免死金牌，那三个被成功感化的小太妹规规矩矩地向她们道别，逃命似的跑没了影。

顾念慈端起的架子一松，笑出了声，扭头看向身旁已经充当许久的摆设。

纪淮成也在看她，黝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但若仔细去看，便能从中捕捉到零零星星的笑意，碎钻般耀眼，一直扎到人的心底。

热流在心头涌动，顾念慈一把挽上他的臂弯，眨眨眼。

“碍眼的人走了，我们也该换个地方谈恋爱咯。”

她照搬了领头小太妹的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同样的词再次蹦进纪淮成的耳朵里，由顾念慈亲口说出的效果却和那次刘宇的揣测天差地别。

纪淮成的身体一僵，与顾念慈肌肤相贴的位置似是有电流产生，睫眼间便在体内流转了一遭。

从头到脚都是麻的，眼前顾念慈的笑容是那样不真切，周遭的背景如同虚幻的梦境般摇摆起来。

要怎么形容他此刻的震撼，失神的双眼震颤，加速流动的血液像是要冲破脉络。

心跳声越来越快，密集的鼓点恨不能向顾念慈诉说连他自己都含糊不清的心意。

谈恋爱……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与这个寓意美好的词相提并论吗？

像他这样的人……又真的有资格去妄想吗？

抿紧的双唇像是被胶水牢牢地粘在了一起，怎么也问不出盘旋在脑海里的念头。

“学姐……”

僵局被忽然传来的女声打破，是已经离去的陈思淼又折了回来。

纪淮成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顾念慈却全然不在意，仿佛他们俩天生就该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即使在外人面前也无需遮掩。

她回以陈思淼温和的笑，“怎么了？”

陈思淼一眼就看见了两人亲昵的动作，但顾念慈态度坦然，丝毫没有要抽手的意思，她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了几步，她伸手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事先准备好的微信名片二维码。

“学姐，今天的事情真的特别感谢你，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周末想请你吃顿饭！”

距离拉近了不少，顾念慈才发现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鹅蛋脸、樱桃唇，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书卷气，再加上她们之前的对话，妥妥的学霸类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