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汤晨星忍住笑容,开始解释。“我又不是每次听你弹琴都睡着,这两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听到你弹琴,就算是我这种没有音乐素养的人。也听得出来你弹得不错……”

只是不错?杜聪文不满地瞪她。

“报上都快把你吹捧上天了,有篇报导不是说,你有一双魔力的手,能赋予乐曲新的生命,还说技巧绚烂、气势磅礡,有若音乐中的雄狮……”汤晨星嘴里背诵着从新闻报导中看来的字句,心里却嘀咕着这些记者先生、小姐还真能写,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说了半天,汤晨星发现杜聪文的脸上,并未知她预期地出现骄傲不可一世的神气,反倒是一脸漠然。“你对他们的评语不满意吗?”

“都是些无聊的文字组合。”他对那些对音乐一知半解的记者。所写的文章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你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哼!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就算他们批评你烂透了也无所谓?”

“我懒得理那些无知的人。”

“我也算是无知的人,怎么我睡着,你就气成这样?”汤晨星口直心快地问。

杜聪又一时语塞:“我……我……都是你的错,你想睡觉就别跑到音乐厅去丢人现眼。”

“是杜怀德叫我去的。”

“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又起了一把无名火。

“如果你觉得我不该去,你可以不给他票;那我就”

杜聪又一听,瞪圆眼,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作自受、活该受罪?”

汤晨星眨眨眼。他的脾气真是说来就来。

“要不是怀德一直拜托我,我才不会为你这个音乐白痴浪费一张票,要是知道你会在那里睡觉,我情愿取消这场音乐会。”他绕着圈,忿忿地吼着。

汤晨星无所谓地看着他像颗正在泄气的气球团团转,呵她打了一个无聊的哈欠,没想到跟他说话还真累,平时,她总是稍微刺激他一下,等他脸气鼓鼓地像只河豚后,就不跟他玩了。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他的气该发得差不多了吧?她不想再玩了。

“不要再为了我的事生气了。”她挥挥手,打算回去休息。

杜聪文涨红脸:“我说过我没有,你别抬举自己。”

“我是不是抬举自己,问别人就知道。”杜聪文真好笑,大方承认他在生她的气又不会怎样?反正他没有一天看她顺眼过。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再走!”他皱眉,插腰问。

汤晨星懒懒地回头:“我回台北后,只要打通电话给杜怀德还是阿娟他们,就会知道你是不是还为了‘我’……”她特别拉长这个“我”字。“……的关系,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我绝对不会为了你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你在我心中毫无分量!”杜聪文身子一挺,立誓般的握紧拳头。

“那最好,我可不喜欢在你心里占太大的位置。”这下杜怀德该满意了吧!汤晨星嘴角不禁上扬,出了琴房,又伸个头回去说:“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听起来怪怪的,还是垃圾车放的录音带比较好听。”

“汤晨星,你太过分了”杜聪文的怒吼声响彻整栋别墅。

在楼上,杜太太匆忙跑出房间,双手掐着同样因听到杜聪文吼声而出来的杜怀德问:“聪文又怎么了?谁敢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妈,没事的。”杜怀德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晨星不会故意整他,在大哥的怒火上倒火药。他的心忐忑不安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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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暑期工读终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