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宣的眼眶有些湿润,颤声道:“老伯……”
老翁一摆手,道:“天崇山就在这镜湖的西边,你且在此休养两天,等你的伤势好些,我就撑船送你到镜湖西岸。从那里登陆,再经过一个叫作须弥镇的小镇,就可以到达天崇山了。”
骆宣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真诚地道:“谢谢!”
老翁捋着花白的胡子,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孙女,又看了一眼骆宣,道:“说谢谢就太见外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释莲心一下子俏脸通红,嗔道:“爷爷!”
骆宣尴尬地埋头吃饭。老翁爽朗地大笑起来,他一边给骆宣夹菜,一边道:“对了,那本《七梦奥义书》你究竟放在了哪里?可千万不能弄丢了啊!”
骆宣随口道:“我放在……”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住口,老翁眼中的渴望陡然凝滞,气氛倏然冻结。为了消除尴尬气氛,老翁讪讪地咳嗽几声。
释莲心体贴地解围:“爷爷你也真是的,《七梦奥义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骆大哥当然对谁也不能说啊!而且,骆大哥不告诉我们,也是怕给我们带来麻烦。如果让那些江湖人知道,我们也知道《七梦奥义书》的所在之处,那他们还会放过我们吗?”
骆宣感激地望了一眼释莲心,诚恳地对老翁道:“老伯您别见怪,在下不肯明言的原因,绝非心存嫌隙,而是如释姑娘所说,怕给你们惹上祸端。再者,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在下有丁点疏忽。还请老伯见谅!”
老翁大度地摆摆手,笑道:“老朽一时糊涂,问了不该问的话。骆少侠做事周密谨慎,朝廷果然没有选错人啊!”
骆宣道:“老伯不要叫我骆少侠了,您就叫我骆宣吧!”
释莲心调皮地插口道:“骆大哥,你也不许叫我释姑娘了,叫我莲心就好!”
湖心小筑养伤的这几日,简直像是置身在梦里一般。
老翁每日摇着竹筏,披着晨光离去,载着星辉归来。归来时,竹筏中总是载着当日的油盐和新鲜菜蔬。
释莲心常常划一叶兰舟,在小筑附近的莲花丛中,采摘嫩绿的莲蓬,打捞脆生生的菱角给骆宣吃。有时,她也会潜入湖水深处,取黑且腥的湖底淤泥。――沉积千年的湖泥,,对疗治伤口有奇效。
让骆宣觉得最心旷神怡的事,莫过于看释莲心在湖中采莲。伊人乘着竹筏随波荡漾,清丽的容姿在墨绿的荷叶,与雪白的莲花间若隐若现,纤美的玉手轻拂而过,素来清高傲慢的莲花,亦纷纷垂下了身姿,着了魔般趋附上前。
有时,释莲心察觉骆宣偷看自己,便回眸粲然一笑。骆宣极不好意思,红着脸左顾右盼。等释莲心转身继续采莲时,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骆宣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喜欢上,这个莲花般美丽纯洁的少女。
每当骆宣这样想时,那颇有灵性的小白鸟,总会出其不意地跳上他的头,用鹅黄色的嘴狠狠啄他。骆宣疼得手忙脚乱地赶它,一下子人仰马翻。这时,竹筏上总会传来释莲心焦急的声音:“小白,你又调皮了!不许欺负病人,听到了没有?!”
骆宣哭笑不得,想他堂堂征西大将军,如今却沦落到被一只小鸟欺负的地步!他也试着和小白改善关系,可是小白十分倔强,终究未果。
释莲心喜欢在月色很好的夜晚,坐在竹舍旁的一棵柳树上看月亮。当骆宣伤好些的时候,也会坐在柳树上陪她。银纱般的月光披在并肩而坐的二人身上,既挡住了深夜的寒气,又挡住了凌晨的露水。释莲心痴痴望着骆宣的眉宇,眼神却遥远得不知所谓。
骆宣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声问道:“你老盯着我的额头看什么?”
释莲心转头望向月光下的莲花,道:“我喜欢你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