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话了,下面的人纷纷表示赞成,各自提供敬佛献礼,冯邢琰没兴趣,先起身告退。
「你不捐点东西出来?」说话不经大脑的六皇子首先发难。
已经欠一屁股债的四皇子楚王,不怕死地凑热闹:「大家都捐,你一个不捐,说不过去。」
冯邢琰当没听见,甩甩衣袖。太子刻意说给他听:「据说,供奉佛骨舍利能让病重之人得愈、断腿之人得立,不知是真是假?」
虔诚佛家子弟的五皇子说:「心诚则灵,佛光普照,供奉佛骨功德莫大,定能保佑身体健康,福气平安。」
「我捐。」他下了决定,「你们捐什麽,我就加捐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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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邢琰突然被急召入宫。
看到皇上安然无事坐在龙椅上,他危险眯眼,有种被耍弄的感觉。
「你没事?」
「怎麽朕没事你很失望?」皇上今天不大一样,杠照抬,可是火气没了,笑咪咪地看著他。
「别阴谋对我笑。」冯邢琰皱眉。
皇上还是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听说,你们要为朕祈福?」
「是他们。」冯邢琰纠正呈上的错误。
「凤翔法门寺?」
他懒得回话了。
「你为朕捐了不少东西。」皇上笑得眼眯眯的。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我是捐了。」冯邢琰看皇上脸色不错,应该受得了实话实说。「不过,不是为你捐,是为她捐。」
皇上好半天说不出话,下垂的脸皮抽搐。
「你跟我说是『谁』说的,我帮你找他算帐。」他自己跟这个「谁」也有笔帐要算。
皇上当没听见,努力撑住老脸皮,问:「你什么时候才让朕见她?」
「等她腿伤痊愈。」冯邢琰给了期限。
「佛祖有灵,那应该很快。」皇上掩不住满腹酸气说:「就下个月十五,中秋宴,朕一定要看到她。」
中秋日,人团圆。
皇上设宴曲江池,众王妃、皇子、皇女都到了长安东南的曲江池畔。
为了显示升平盛世,特别允许皇亲国戚、大小官员都携家眷、侍女以及歌伎到曲江池畔与君同乐。
皇上在池南的紫云楼摆设午宴,其他官员由大到小,以紫云楼为中心往外扩散开,处处是筵席。曲江池上彩舟点点,各个楼台有不同活动,杂伎、乐伎、歌伎,处处可见。
过了晌午,腿伤刚愈的司马蒹葭跟著冯邢琰一进入园子,就被欢乐喧腾的气氛包围。
西域来的杂耍团吸引了一圈人潮,也吸引了司马蒹葭的注意力。冯邢琰护著她往中心挤,三个高鼻凸目的胡人,头缠著包巾,身穿白色长袍,盘腿坐在骆驼上分别演奏琵琶、胡笛、羯鼓。
两个美艳胡姬随著音乐曼妙舞动,手臂上的银环发出清脆的铮钤声,姿态妩媚柔软地向後仰,以嘴叼起地上的红花结束表演。围观者抱以热烈掌声,随即分别散去。
司马蒹葭在推挤中掉了香囊袋,被喝得醺醺然的小官员捡起。
「这是姑娘的?」
司马蒹葭颔首,小官员读著香囊袋上绣的小字--蒹葭,突然兴致高暴地朗声吟唱以蒹葭为名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小官员流转优美的歌声,将这首高逸出尘的情诗表现得缠绵恍惚,吟毕,引来一片喝采。
「多谢姑娘。」
他步伐不稳地一裣衽,文质彬彬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