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县衙的路上,有胆子大的见辛柚穿着与那些锦麟卫不同,面相又清秀和善,好奇问:“您是大人们护送的辛公子吗?”
此话一出,辛柚登时感到无数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是。”
少年唇边含笑的样子让问话的人胆子更大了:“您真的能让官府出兵剿匪吗?”
寻常百姓想法很直白,锦麟卫厉害,能让锦麟卫护送的人就更厉害了。
山匪不是最近才有,以前也偶尔听说谁谁路过某地被劫了财物,人们听了同情几句,觉得这人倒霉。
可现在不是这样了,那些山匪杀人不手软,短短不到两个月,单单县城里死于山匪刀下办丧事的就有好几家。
这些路过的大人要是能说动县老爷出兵剿匪,那就太好了。
迎着无数期盼的眼神,辛柚语气和善:“那要先见了贵地县令,商谈后才知。大家别急,我们这不就是去商议么。”
“太好了……”人群中,不少人红着眼喃喃。
关系到以后的生活是否安定,虽然马背上的山匪尸首令人骇然,却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追随着队伍,一路往县衙而去。
“大人,就是这里了。”
领路的百姓不是一人,而是一群,停下后纷纷喊道。
县衙守门的衙役被这阵仗惊住,问清情况后忙去禀报。
今日衙门没什么事,郑知县喝着茶,却眼皮直跳。
那些山匪应该把京城来的那两个官差拿下了吧?
那两个兵部官差送来山匪,说等办完了差回京会向上禀报陵县周边匪患猖獗一事,到时协作清剿匪徒。
他一听,就决定借那些山匪之手除掉这两个官差。
真要朝廷来了人,擒获那些山匪,供出他收受山匪贿赂,可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至于两个官差身死会不会引来麻烦,郑知县并不担心。
这边多山多水,把人一杀随便往山崖江河里一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能追究到他头上?
无论如何,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郑知县理智上这么想,可毕竟是对朝廷中人动手,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时衙役跑进来禀报:“大老爷,来了许多锦麟卫,为首的是锦麟卫北镇抚使!”
郑知县一听,猛然起身:“这些人在何处?因何而来?”
“刚刚到了衙门外,说是路遇山匪打劫,制伏了匪徒送到县衙来。”
又有朝中官吏遇到山匪?
郑知县第一反应是乌云寨那些人太嚣张了,回头要敲打一番,别太放肆。
锦麟卫北镇抚使是什么身份,郑知县自然清楚,不敢耽搁出去迎,走出去几步脚下一顿。
一日两次有朝廷的人扭送山匪来县衙,是不是太巧了?
其他辅官与胥吏陆陆续续从各自办公房中走出,聚到郑知县身边。
“堂尊,听说外边来了锦麟卫……”
郑知县压下猜疑,挺直腰板:“先去迎接吧。”
众官吏跟在郑知县身后往县衙外走,大半都因为锦麟卫的名头而神色紧张。
这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的方脸男子不见紧张,眼底反而闪着希冀。
此人是陵县县丞,姓杨,地位仅在郑知县之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实际上因他不满郑知县在剿匪上的敷衍,受到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排挤。
杨县丞听闻锦麟卫前来,心存了念想:锦麟卫要是把这里匪患猖獗的事报于天子,郑知县总不能再装糊涂了。
郑知县率领属下踏出县衙大门,刚出口的朗笑一下子卡住。
眼前黑压压的人数都数不清,一双双眼睛包含激动与期待。